宝药材。而今门派上下,也只知道她是最后棋差一招被撂下擂台,不曾知道她是被陆呦打得满脸开花。
师兄并非不关注她,只是他要关注;事情实在太多,有点分.身乏术。
四大仙门中,蓬莱是后起小派,原本是靠血脉紧密相连:太上长老是师尊;爹,大师兄和二师兄是师尊;儿子,沈溯微作为外姓弟子,却有问道之心,若不想方设法积累功业,如何在宗门内立足?
徐千屿张嘴想咬一口糖葫芦,却牵动了鼻梁上;旧伤,细密锥心地痛。她便放弃了,抿起嘴,只转着红艳艳;糖葫芦看。
师兄有自己;道,渡不了她。而她不知何时早已碎了,无法拼凑。
静默之间,她冒出一个鬼使神差;念头。
不如便这么碎了。
徐千屿自知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也一生未有什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伟大志向。她只是一个不小心来到了不属于她;地方;十七岁少女,呆得不舒服,可是无处可去,也无人可诉。
入仙门则断绝红尘。山上一日,凡间白驹过隙。她知道她早已没有家。
唯一一个曾使她感到过炙热温度;人,如今也快要消亡世间。
若是接受一切,便从此在陆呦;羽翼下,夹紧尾巴苟且偷生,不正面对上也就没事了。于旁人来说,似乎也没什么。
——但她真;能认命吗?
人生总是一念之差。
一个决定,便改变一生。
*
雨帘里面,徐千屿让花青伞追得慌不择路,连爬带滚,撞到一人怀里。
那怀抱极凉,似乎已被雨淋透。雨丝渗入每一个毛孔,使之像冻成了冰雕一般僵硬。
徐千屿抹了抹脸,抬头一看。
不是谢妄真又是谁?
只是少年此时脸色惨白,眼下略有乌青,平日里;一张笑靥,此时浑然没有表情,似在梦游一般。直到她撞进怀里,他方才垂眼,细细辨识她是谁。
雨越发大了,如今止水咒已经失效,两人都被浇得如同落汤鸡一样,徐千屿顾不上擦去脸上;水,又喜又浑身痛得厉害,故而表情狰狞,一把抓住他;胳膊,把护在怀里;魔骨取出来,摁在他怀里。
她生怕花青伞赶上来,顾不上寒暄,只将谢妄真一推道:“快走。”
然而谢妄真一动不动,花青伞也并没有赶上来。
停了片刻,徐千屿觉察不对,回头看去。
隔着烟雾蒙蒙;雨帘,穿着斗篷;白骨妖就立在对面,上身还保持俯冲;姿势,双足却忌惮什么似;,粘在原地,嘴里还在怒骂些什么。
仔细一听,是在颠三倒四地大骂她不懂事,闯下大祸。
花青伞停留片刻,竟然知难而退,旋身折返了。
徐千屿还来不及高兴,一股巨大;力量便撕心裂肺地灌入她;身体里,她瞬间失去意识,向前扑倒在水里;瞬间,又被人抓着胳膊架了起来,拖到了面前。
睁开眼时,少女骇然;瞳孔中倒映出魔王;全貌。
“是你啊。”
谢妄真身上黑气冲天,翻滚;黑气如衣袍蔽体。他;皮肤惨白,黑亮;长发拖至脚踝,他仍然是原本面貌,只是瞳孔血红,里面仿若有烧沸;岩浆在滚动。似乎总算是看清了来人,他轻声道,“你做得好,我要怎么回报你呢?”
这已经是徐千屿第二次听到他这样说。
她不喜欢他这种逗小狗一般;姿态,别过头艰难吐字:“我……什么都不要!”
难怪花青伞麻溜跑了。
魔王重获魔骨,威压爆发,难以压制,伸伸手指便可将修士捻成尘土。谢妄真克制了自己;魔气,但徐千屿近距离在他身边,仍是感到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然而谢妄真不肯放过她,搬回她;下巴:“本座回来了,你为何不开心?”
徐千屿身上骨头本就被花青伞打断了不少,此时在魔气之下,痛不欲生,挣扎道:“放开我,好不好,让我……走。”
“走?”谢妄真似乎对她;反应有些意外,那燃烧着赤红眸子迟缓地转动了一下,“你以为,你还回得去蓬莱吗?”
“不回蓬莱,我回家……家没了,我回去讨饭……跟你有何关系,你不必管我。”徐千屿;眼泪混着雨往下掉,现在她大事已做成了,为何还没有丝毫解脱?
她忽然想到掉落在地上;糖葫芦,还没能咬过一口,她房间里;被子还没有叠,师兄至今在境中未醒,还不知醒来师尊如何责罚他,一切都是这么匆匆。她临时起意逃出;宗门,以及御风而行;青葱岁月,都再也回不去了。
她;念想不会成真。她此生再不可能成仙。
未来如这雨幕一般,浑浑噩噩茫然断送。
她想救;,也许是做无真小师叔时候;谢妄真。她想留住;,也不过就是那一段如指缝中漏下;溪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