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张桂芳很是惊讶,“那…那…那400块钱呢?”
“上次来咱家吃饭的那个小伙,您注意到他戴的那块表了吗?”唐植桐打好腹稿,慢慢的告诉母亲,而且要尽量圆的非常真。
“是戴了块。”张桂芳回忆后,点头表明自己有印象。
“那块表是前些年上面统一配发给有级别的干部的,这至少能说明他家至少有一个够级别的长辈吧?”唐植桐蹲在椅子旁,看着母亲认真的说。
“这倒也是。”
“就这个小伙,放以前,咱家肯定够不着。我在工地的时候,帮着他做出了点成绩,他就把我推荐给了工地领导,正好也帮工地上出了点成绩,领导一高兴,当时就说要给我酬功。我这可不是瞎说,刘张氏气您那回,您一定还记得吧?那次是领导让司机送我回来的,如果不是在领导面前有点点薄面,怎么会坐上汽车?您说是不是这個理?”唐植桐把事情打乱顺序重新排列说道。
“对。”说起这件事,张桂芳脸上也有光,从那天开始街坊都高看她三眼,谁家孩子能有出息坐专车回来?
“领导说酬功后,迟迟没动静,我就琢摸着是不是要表示一下啊?才回来编了个理由,骗了您钱。回去人家也不收,我说不收我心里不踏实,人家才收下。”
张桂芳边听边点头,自始至终都没生气,儿子说的合情合理,400块钱换这么一份体面工作,不亏!
“人家是收下了,却说是帮我存着,等以后再慢慢还给我,还说以后就明白了。我当时也没当真,真的就当一个收钱的借口。您说我能那么不懂事再往回拿吗?”
“是不能。”张桂芳认同道。
“我今天回来,正好碰见人家出差,说前两天去支局找我没找到。这次正好碰到,就吩咐司机回去取点黄瓜给送家里来。我当时肯定说不要啊,结果领导说以后还会有,就是看我优秀,是个可造之材,才想着把这400块钱陆陆续续以市场价给批点稀罕东西,让家里过得好一点。如果不要东西,就把钱拿走。我肯定不能要钱啊,就只能选择拿黄瓜了。”唐植桐讲的绘声绘色,差点连自己都信了。
张桂芳已然相信,却突然杀了个回马枪:“那后付的600块钱也是假的?还有互助组你真的加入了吗?”
“600是假的,我当时担心钱不够,人家不给办,才提前给您打个预防针。互助组我也没加入,这不是看您担心还不上嘛,才跟您编的谎。我这次回去探亲也没跟同事借钱,买票吃住都是从那十五块钱里面出的。前阵子想跟您坦白、承认错误来着,怕气着您,一直没敢。这次实在是瞒不住了,这大冬天的我没法解释黄瓜哪来的,虽然大棚里有种,但轮不到咱小老百姓吃。想着您肯定会问啊,才一咬牙一跺脚跟您把实话说了。您该打打,该骂骂,我都认。”唐植桐一副愧疚的模样。
“你呀,从小跟木头似的,没想到长大心眼变多了,以后可不兴这样,做人还是本分、实在些好。”张桂芳没有责骂唐植桐,摸着儿子的头,叮嘱道。
“嗯,以后不会了。不过,这事不大光彩,东西咱偷偷吃,您可千万别往外说,人家是好心,咱可不能掉链子。”唐植桐点头应下,还不忘把漏洞给补上,只要自己家人不说,那这事也就过去了。
“放心吧,我知道轻重,不光我不说,还会嘱咐你两个妹妹不说。”张桂芳说完,郑重叮嘱道:“心眼多了不容易吃亏,但你这些心眼可不能用在小王身上,她就是你奶奶嘴里说的金凤凰,可不敢把人家气跑。”
“您放心,肯定不会,我还约了她明天出去玩呢。”唐植桐到此终于心安,这事算圆过去了。
“行。那咱收拾黄瓜吧。”张桂芳把儿子拉起来,一点生气的模样都没有。
娘俩一边收拾一边聊天,聊这次唐植桐探亲的见闻。
其实回老家该如何做,老太太早就交代过。因为唐家在那边是外来户,没少受排挤,在老爷子去世后,更是没保住房子和地,所以老太太信不过村里人。
也同样是见过人心不古,老太太才在临终前把房子直接过户给了大孙子。
腌黄瓜,一道夏天很常见的家常小咸菜,制作并不复杂。
黄瓜洗净控水切条,生姜切片,摆入盆中备用;酱油入锅加八角桂皮大火煮开;酱油凉透后倒入盆中;想再增添些香味就再用油炒一些花椒倒入盆中。
一般腌一宿就能食用,咯嘣脆,特别下饭。
腌黄瓜得明天才能入味,晚饭一家吃的炖白菜,俩妹妹吃油旋,张桂芳和唐植桐啃窝头,温暖祥和,有滋有味。
第二天一早,唐植桐起床洗刷,把自己捯饬的干干净净,用了早饭骑上自行车往青年剧院赶。
昨晚他把去泉城之前母亲给的钱,又多掏了十块钱,假装自己克扣十五块钱剩下的,都掏了出来。
张桂芳没收那十块钱,说以后唐植桐每个月都自己留十块,和小王出去玩用,其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