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勇的父亲顾广胜回来的晚了一些,到家的时候正好赶上羊汤出锅。
孙妈并不是住家保姆,已经回家。
孙妈每天下午过来给做一顿饭,捎带手收拾一下,洗洗衣服、扫地、拖地什么的,一个月十多块钱。
“这汤做的好,孙妈手艺不错。”顾广胜尝了一口,赞道。
“夸错人了,这是小勇找朋友来加工的,饼是孙妈做的,你尝尝。”顾勇的母亲田玉萍拿起一页饼递给丈夫,羊汤得配饼吃,但现在外面已经不好买了,只能自己做。
“哦,是你们结婚的时候,过来做客的小唐吧?”自己儿子的社交,顾广胜大多知道,在做菜方面印象最深的就是唐植桐。
顾勇、刘悦五一结婚,和朋友在家聚了聚,顾广胜下班回来,晚饭就着剩菜凑合了一顿,他对炒鸡和兔子评价颇高。
“对,就是他。”顾勇嘴里塞了一口饼,喝口汤冲下去,冲老爹咧嘴笑。
刘悦安心吃着饭,也不言语,她可能是月份还小,目前没什么孕吐反应,吃嘛嘛香。
“这手艺不错,到饭店里能当个大厨。”田玉萍点点头,肯定道。
“嘿,他才不去饭店呢。他现在不光在邮电学院读委培,在押运处也已经做到副科了。”朋友出色,顾勇与有荣焉,在看刘悦爱吃肠后,从自己碗里挑了一些,用勺子盛过去。
“他年纪还不大吧?”顾广胜听到后一愣,问道。
“比我小一点。”顾勇摸摸头,他也不知道唐植桐多少岁,天天“勇哥勇哥”的叫自己,就默认比自己小了。
“小唐今年二十。”刘悦明白公公的意思,上位者习惯了,在问到问题的时候,不会希望听到模棱两可的回答,那是要知道准确回复的。
“你咋知道?”其他人还没什么,顾勇反而有些意外,自己当宝的女人,可不能惦记上别人。
“静文告诉我的,他俩都是今年够的结婚年龄。”刘悦看了丈夫一眼,理所当然的回道。
“很年轻啊。”田玉萍感叹道。
田玉萍是知道唐植桐的,顾勇在颐和园支局的时候,出的成绩离不开小唐的支持,也可以说利用,但谁都没吃亏。
当时田玉萍是想着等小唐求到顾勇的时候,帮忙过问一下工作的,但这一等,哎~人家成投递员了。
“确实年轻。小勇,既然是朋友,你别老使唤小唐,回头谢谢人家。”顾广胜提醒道,小唐年轻有为,儿子有这样的朋友不是坏事。
顾广胜是了解自己这个儿子的,人情上差点意思,走上管理岗位不容易坐稳,本来是想着让他以后走技术路线的,没想到老伴那边托人给他调到了电话局。
反倒是这个儿媳妇,顾广胜很满意,各方面比顾勇出色。
“爸,您冤枉我了,我真心想留他吃饭呢,去接悦悦的工夫,他跑了,拦都拦不住。”顾勇叫屈道。
“那是人家小唐有分寸,现在粮食这么紧张,你回头给他两斤粮票吧。”听儿子这么一说,田玉萍对唐植桐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目前家里就四口人,自己和丈夫吃食堂,能保质保量,丈夫偶尔还有招待,能省下一点粮食,舞蹈学院的伙食更是出了名的好,只有顾勇的定量是月月光的。
“妈,他媳妇给了悦悦几次松子,我就想着得回点礼,昨天想给他粮票来着,他说暂时不需要。不过我拿了我爸两盒烟,他倒是收了。”松子只是其中一项,但其他原因顾勇也没法说出来,说这话的时候,他还偷瞄了顾广胜一眼,生怕挨呲打。
“那以后就拿烟。”田玉萍一锤定音。
“这個,他没打听来源?”顾广胜用手指指羊杂,问道。
顾广胜在金融口工作,黄羊是蒙区那边送的,上面点头后单位才分的。
作为领导,肯定要发扬风格,顾广胜等领导先把肉分给其他同志,他都做好了味道不好的心理建设了,没成想味道不赖。
“没。”顾勇摇头。
“嗯,以后你们多走动。”顾广胜点点头,短短一句话已经透露了肯定。
顾广胜相信唐植桐不会出去多嘴,同样他也不会去打听松子的来源,不过他倒是有种直觉,感觉什么年景都饿不着唐植桐。
顾家谈及唐植桐的时候,唐植桐正在写信。
除了给几位一同参加培训的同学写信以外,唐植桐还给吴海洋写了一封。
距离给吴海洋出“馊主意”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也不知道进展如何了。
唐植桐自然不能正面相问,只能旁敲侧击,写到自家前两天用去年存的陈黄豆做了一次豆腐,由于自己心急,豆腐做的并不成功云云。
即便有人查,也不会查出什么马脚,去年的时候城内、城外的大集还都有呢。
这信如果放在吴海洋眼里,自然能看出不同的意味,比如心急吃不了热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