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时候还受过欺负?”睡觉之前,小王同学躺在丈夫怀里,问道。
“是啊,我小时候比较木讷嘛,不少调皮孩子都喊我‘木头’,平常就以逗我、让我出丑为乐。”软玉在怀,唐植桐双眼盯着房顶,想着前几年的事。
“他们是怎么欺负你的?”小王同学侧耳听着丈夫那有力的心跳声,没有加快、慌乱的迹象。
“多了去了。趁我不防备抽凳子,看我摔个屁股蹲,然后哈哈大笑;有时候也会往我书包里塞癞蛤蟆、菜花蛇;在我后背贴字条、画王八;还有就是挤油,挤油你知道吧?就是一帮人商量好之后,突然冲向一个人,把他挤到墙角。我就是被他们挤得那一个,被挤得喘不过气来。”唐植桐回想起小时候,也是遭老罪了。
“他们怎么这么坏?你没告诉老师或者家长吗?”小王同学有些心疼,气吁吁的问道。
“没有啊,小男孩嘛,都觉得告诉老师或者家长丢人。其实确实挺丢人的,自己长得人高马大,却任凭比自己矮小的同学欺负。”唐植桐自嘲道。
“那你的童年就这么过来的?怪不得你写信的时候说乏善可陈。”小王同学心疼极了,用手摸摸丈夫的脸庞。
“哪能老受欺负?后来麻三哥帮我出头,狠狠的教训了几次那些捣蛋的同学,他们也就安稳了。本来我以为他们只是调皮,是在和我玩,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吧,后来才知道,他们就是逗我玩。所以我才说不让凤珍走我的老路。”唐植桐紧紧胳膊,作为对小王同学回应,如今他已经能够坦然面对过往。
“他们真的是太坏了!”小王同学义愤填膺的喃喃道。
“所以对于三字经说的人之初性本善,我个人是不认同的。调皮和作恶是两码事,有些经过引导、教育能掰过来,有些则…唉。”唐植桐叹了一口气,一切尽在不言中。
“欺负你的那些人现在过得怎么样?”小王同学歪着脑袋,问道。
唐植桐听出了小王同学的言外之意,无非是就是打击报复呗,但这事真不能干。
“他们过的是好是坏,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如今我有你、有工作、有学上,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瓷器不与瓦片碰,传出去就是仗势欺人,得不偿失。”唐植桐拒绝了小王同学的提议。
“行吧。也就是伱,放我小时候,绝对不会有隔夜仇。我打不过,就拉着我爸去告状,看着那些欺负我的同学被他爸用皮带抽,抽完了还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我道歉。”小王同学跟丈夫分享着自己的童年。
“嚯,那你在学校里还不得称王称霸?”唐植桐笑了,媳妇有个幸福的童年,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哪有?我又不会主动去欺负别人。”小王同学没有承认,不过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都是幸运的,小王同学有个疼她的父亲,唐植桐有个好的发小,若不是如此,恐怕几年的学校生活会留下终身的心理阴影。
第二天一早,唐植桐问凤珍:“要另外带一盒咸菜吗?我给你盛。”
“不用了。”凤珍笑着摇摇头,脸上多了几分坚定。
唐植桐笑呵呵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对于凤珍的成长,唐植桐非常欣慰,也是乐见其成的。
来到学校后,唐植桐认真听了一上午课,下午除了把作业写了写,又找出信纸,打算写信。
人是社会动物,很多时候都需要沟通,而且由于娱乐活动少,写信也慢慢成了一项乐趣,这一点有些像即时通讯工具刚推出的那几年,蹲坐在电脑前只为聊上那么一会的网友。
这年头通信确实不发达,但人们并没有因此不联系友人、亲人,实际情况是写信的人非常多。
如果某人收到的来信较多,那在旁人看来就是交友广泛,会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几年下来总能攒上厚厚的一沓。
唐植桐和小王同学也不例外,两人恋爱时的通信都保存完好,在婚后都放在了西厢房,将来也是一笔幸福的回忆。
一封信的成本因内埠、外埠的不同,加上信纸大概在六分、一毛钱的样子,两三张信纸可以写上很多的话,性价比很高。
当然,朋友多也有写信的烦恼,无论是写信还是回信,不少人都会“抄”,以写给朋友甲的信为蓝本,改一下称呼、稍微调整一下内容抄给朋友乙、朋友丙、朋友丁等等。
所以,有细心的朋友会在自己收到的信纸上发现上一封信由于大力书写留下的笔痕印迹。
这样就显得有些心不诚了,唐植桐肯定不会犯这样的错。
唐植桐先撕下两张信纸,铺在课本上写,这样可以避免在下一封上留下笔痕。
先写给吴海洋和马克俭的,有日子没见了,关心一下,并了解一下最新动向。
除此之外,唐植桐还写了几封信,写给西北局的邵剑林、闽南局的姜新文、贵黔局的郝立梅,除了关心、客套,还跟他们说了考核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