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刁德家里有的是钱,可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吝啬鬼,俗称铁公鸡一毛不拔!
牛二狮子大张嘴,几句话就敲了千两银子的竹杠,那就是疼得心里滴血!
可是一琢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真要是不给钱,这帮人真能把自己给整死!
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写封书信,家人见了一定会把银子交出来的,恳请各位高抬贵手!”
话还没说完,外面已经送进纸笔,一看人家都是有备而来。
正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刁德老老实实写了一封信,牛二拿在手里,乐的嘴都合不拢。
“好,在这等着,我这就派人前去取银子,只要是钱到了位,我包你在这过得舒舒服服,大年三十还能吃上饺子!”
刁德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哆嗦,现在正是夏末秋初,离大年三十还早着呢,难不成要一直关下去不成?!
牛二兴高采烈地出了门,当即带上金甲等人,骑上快马赶到了刁府,把这封信一亮,刁德的家人便心知肚明。
说白了,这也没有什么新鲜的,像是这样的官府衙门在大周朝都是寻常事,敲个竹杠那还叫事吗?
一会儿工夫,千两白银被装到木匣之中,牛二带着银子直接就回到了县衙。
进门之后,凭着自己力气大,把这木匣子抱在怀中,一溜烟跑回了后院。
“秀才爷!钱弄到手了,瞅瞅,都是上好的成色!”
随着这声喊叫,只见门一开,李阳脸上带着微笑,款步走了出来。
就这一嗓子,把金甲也吓了一大跳,李阳不是落水之后没有下落吗?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溜达回来了?!
“好,这是第一笔钱,就这么让刁德住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浮桥就能建好,等差不多了再把人放走。”李阳笑着说道。
说完,手里面拿了一摞图纸,交给了牛二,让其在县里面寻找造桥工匠,马上开工!
金甲看的是暗暗心惊,这李阳手段狠辣,用最龌龊的手段,去办理最积德行善的事情。
只是这么一弄,人家刁德能善罢甘休吗?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对方必然会网上告发呀!
一直到牛二拿着图纸走了,院里也没有外人,金甲实在是有点憋不住了。
这才说道:“大人,如此做事怕是不妥,那刁德性情阴狠,多半要去京城告状啊。”
“咱们县距离京城不过半日路程,要是到刑部一闹,上面派下人来调查,此事如何收场?!”
李阳淡淡一笑,说道:“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我和刑部的人略作解释,自然会大事化无。”
这份洒脱虽然是潇洒至极,可是金甲哪里放心得下!
自己可是在皇上身边行走,深知朝堂上众臣们勾心斗角,派系林立,一旦行差踏错便会万劫不复。
尤其这个刑部更是格外的难搞,清流和王鹤一党都在里面安插人手,却始终无法操控,就是因为刑部尚书元朗的存在。
此人性情刚直,又是个三朝元老,眼里揉不得沙子,就连皇上对其都礼敬有加。
李阳为了给老百姓谋福利,用这种手段收拾刁德,在律法上是很难说得通的。
要是元朗较起真来,派人下来彻查此案,说不定就会因此获罪!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金甲对李阳的看法已经有了极大的转变,实在不想让其受到伤害。
便低声地说道:“大人,此案事关重大,不如见好就收,现在把刁德放了,我想此人也不敢再做追究。”
“如果省点用,千两银子也能建造两架浮桥,其他的士绅看到刁德都出了钱,便会慷慨解囊,浮桥之事便能解决。”
此话绝对是一番好心,可哪知道说完之后,李阳却笑出声来。
“金甲呀,你看来不食人间烟火久矣,哪知道人心险恶,落水狗要痛打的道理!”
“这刁德危害乡里,就连手下的人都敢残害人命,既然进了这牢房,这辈子也甭想出来了。”
“等事情完了,此人必定要整死,不然的话就是放虎归山,金甲,你年纪尚轻,还需历练啊。”
就这几句话,把金甲说得背后生寒!
万万没有想到,李阳看起来总是让人如沐春风,但做起事情却从不瞻前顾后,当真是杀伐决断!
自己在朝堂中见过无以计数的权臣,唯一可与之相提并论的就只有当今圣上!
李阳意味深长地说道:“若是盛世,自有王法昭昭,岂用我辈权谋?可若是乱世…便只有怀菩萨心肠,行霹雳手段了!”
这两句话不亚于一个炸雷,让金甲震惊当场!
从小到大,不管是师长还是父母给予的教育都是完全一致,那就是皇上圣明,开创万载盛世。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说此乃乱世,这份心理冲击无法用语言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