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这个人胆大心细,刚才在街道上就已经看到一张告示,写的是县里的保安队招收成员。
上面写得明白,不管是本土还是外乡人,只要是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子皆可报名。
金甲转过了两条街,果然就看到大街上摆着一张长桌,后面坐着个黑衣汉子,眼前摆了纸笔。
旁边还竖了块牌子,上面写明是保安队招收成员的报名处,只不过应者寥寥,弄得那个汉子也在打瞌睡。
金甲快步走了过去,轻轻一拍桌子,操着外乡口音说道:“这位仁兄,我想报名。”
那人一激灵醒了过来,一看金甲这身板,不由得面露喜色。
“哎呀,真是难得,我这等了好几天终于开张了,还请教高姓大名?”
金甲也不隐瞒,随口说道:“我姓金名甲,淮南人,行到此处投亲,哪知道亲戚早已远遁他乡。”
“我现在身无分文,只能先找个差事做着,看看以后再怎么打算吧。”
金甲这人有胆有识,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还用的是淮南地方的口音,实在是听不出破绽。
那个汉子笑道:“我叫宋五,负责就是保安队招人,说来惭愧,这几天是一个也没找到,把我都急坏了。”
金甲有些奇怪,不由得问道:“怎么?难道是这个保安队工钱太少?都不愿意来吗?”
宋五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没有的事啊!我家秀才爷慷慨的很,保安队管吃管住管穿,每月还有二两银子的饷银。”
“这些钱可没用朝廷的一分一毫,都是我家秀才爷自己做生意贴补的,论起来不错吧?”
听完这番话,金甲反而更疑惑了,说道:“二两银子能顶得上三四个人挣得了,还管吃管,如何没有人来?”
宋五看看左右没人,这才小声说道:“县城原来有一帮团勇,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名声臭到极点。”
“我家秀才爷来了之后,把这团勇杀的杀,抓的抓,已经彻底给取缔了。可老百姓觉得保安和团勇所差无几,故此没人来。”
宋五说这番话的时候唉声叹气,因为天天回去都要被李阳训一顿,实在是苦不堪言。
这种保安队并不是朝廷的正式编制,等于县令自己花钱养的治安队伍,各地都有类似情况。
可大多数都是权贵们的狗腿子,声名狼藉,百姓们都不想背上骂名,这才连个报名的也没有。
今天看到金甲身高八尺有余,肩宽背厚,扇子面的身骨,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真是喜不自胜。
“金甲兄弟,你是第一个报名的,那就是保安队队长!可别小看了这个官,县尉牛二当年在屏山县就是这么干起来的!”
“包括我当年也是干的保安,干这活前途无量啊!”
宋五简直就像是逮住了宝贝,兴高采烈带着金甲来到县衙,刚一进门就大声嚷嚷了起来
“保安队招到人了!快把制服拿来,把住处也安排好,要朝南的正房!”
话音未落,就看着牛二溜达了出来,笑着说道:“我说老五,今儿个开张了?总算不用让秀才爷骂了啊?”
“谁说不是,把我都快愁死了。”宋五笑着说道,“瞧这兄弟,多精神,秀才爷一定满意!”
这俩人都是大嗓门,在前面一嚷嚷,李阳也听了个满耳朵。
这几天正为建立保安队而操心,听到招到人了也是十分高兴,赶忙走出来观看。
可是刚一拐过角门,就不由得微微一愣,因为这个金甲不管是长相身材实在是太过出众。
尤其那一股沉稳练达,却又锋芒毕露的特殊气场,让人真是过目难忘。
人的气质都是后天形成的,和成长的环境有极其密切的关系。
金甲虫小就在将军府中长大,因为是大将军的嫡子,所有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
长大成人之后又在军中历练过两年,更是一呼百诺,虽然年纪轻轻,却官威十足。
后来又跟了皇上当贴身侍卫统领,接触的都是九五之尊,朝中重臣,那眼界不是一般地高。
像是这种人即便是站在人堆里,眼光敏锐的人也能一眼认得出来。
宋五和牛二虽然成长了不少,可说到底也是泼皮无赖出身,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自然看不出端倪。
可李阳前世曾经也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又精修过心理学,对于一个人的能力有着极强的认知。
“秀才爷,我招到人了,瞅瞅,这位金甲兄弟这身子骨,牛二哥都自愧不如啊!”
宋五看到李阳来了,乐不颠儿地跑了过来,一个劲儿的自吹自擂。
李阳不动声色,装作什么也没瞧出来的样子,笑着说道:“来了就好好干,到了天穹县就算到家了。”
“等干上两年,我向上面要个编制,你也能成为县衙门的正经差役,以后在这安家立命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