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汝辰风尘仆仆赶到了天穹县衙,刚来到门口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只见门口只有一个老年衙役在那里冲盹,侧耳一听,院子里面鸦雀无声。
“快起来,我们赵大人来了,为何县令不出来迎接?!”
赵汝辰的手下大声吆喝着,那个老年衙役这才是睁开了双眼,脸上露着惊慌之色。
“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李县令早就带人走了,县衙里面所有的青壮劳力也都跟着去了,只留下我守门。”
赵汝辰不由得火往上撞,自己刚刚升上了二品官,没想到这个李阳居然敢如此怠慢。
想到这里,怒气冲冲地问道:“我动身之前,已经派人将公文送到县衙,李阳为何不在此等候?!”
老年衙役小声地说道:“这个…李县令说了,这都是些繁文缛节,现在疏通水道要紧,京城几十万人等着吃饭呢…”
赵汝辰面孔扭曲,感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轻视!
“该死的李阳,只不过圣上说了几句体恤的话,他就拿着个棒槌当个针,竟然连我这个二品大员都不给面子!”
“咱们现在就去找徐朗,邹家村一案若是没有证据,我立刻回京参李阳一本,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一问才知道,徐朗嫌弃官家馆驿条件太差,自己花钱买了个清幽小院,就离县衙不远。
赵汝辰带着人刚来到街口,就看到徐朗带着几个随从急匆匆地迎了过来。
“哎呀,罪过罪过,我这刚刚得到消息,正要出城迎接大人,没想到您却来得这么快。”
徐朗满面春风,亲自给牵马坠镫,那份殷勤劲儿就别提了。
到了这个时候,赵汝辰心理上这才平和了一些,看来自己这个二品官还是有分量的!
徐朗笑着说道:“赵大人,这个李阳说我诬良为盗,把周家村的渔民当成了水匪抓起来,真是天大冤枉。”
“你说怎么就这么巧,邹家村得罪了水匪,昨天夜里被杀得精光,不然大人前去一问便知,绝对是李阳诬告啊!”
赵汝辰没有说话,毕竟在刑部待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案子没有见过。
天下哪有如此巧的事?肯定是徐朗怕那些渔民走漏风声,连夜杀人灭口罢了。
可是徐朗是王鹤的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自己可是万万得罪不起,还是装糊涂的好。
赵汝辰也是满脸遗憾,说道:“该死的水匪,害得案子也没法查了,既然没有人证,那此事就是子虚乌有。”
“对了,我听说李阳还抓了你的一个手下,说是叫刘四,就是他带人去抓的渔民,此人何在?”
徐朗笑着说道:“你说怎么就这么巧,这刘四平时就有心口疼的毛病,昨天受了惊吓,半夜就死在大牢里了。”
这番话说得赵汝辰都没词儿了,心里暗道:“徐朗这家伙可是够狠的,把证人杀得一干二净,这他妈还查个屁!”
再加上人家徐朗背后有靠山,而且对自己极为殷勤,而李阳恃才傲物,连面都不见,心中自然有了偏斜。
徐朗一挥手,令自己的手下人抬上了一只木箱,虽然是两个壮汉,走起路来却踉踉跄跄,可见分量之重。
“赵大人,这箱子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土特产,诸如笋干,腊肉,火腿之类的,还请笑纳。”
赵汝辰可不是个傻子,一看这分量就知道绝不是土特产,估摸着肯定是雪花白银!
两个人搬着箱子都如此费劲,恐怕最少也得两千两啊!
就凭这一箱银子,该帮谁那还不明显吗?再说李阳打捞沉船纯属扯淡,只怕以后要倒大霉。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赵汝辰已经下了决心,偏帮徐朗没商量!
这位赵侍郎脸上也有了笑容,说道:“如此看来,李阳这明显是诬告啊,连个人证都没有,难道就凭他空口白话?”
“这样,我现在就回京如实禀明圣上,自然还你一个公道。”
看到对方这么说话,徐朗这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小声说道:“大人先别回京啊,不如把李阳叫来查案,也不用问他什么,只需要将其绊住即可。”
“我也听说了,李阳口出狂言,说是十天之内将沉船打捞出来,大人只要从中作梗,他如何抽身?”
“过了十日之期,我徐朗还有一份孝敬!”
赵汝辰虽然不是王鹤一党的人,可却是见钱眼开,当即应允了下来。
派遣手下人前往江边,说是要找李阳回来问案子,不能有片刻耽搁。
这帮人平日里在刑部办差,没有不怕他们的,早就形成了趾高气扬的习性。
平时抓差办案,就是再大的官见了他们也得低头,更不用说一个小小县令了。
这帮家伙骑着快马来到江边,只见江岸两边人头攒动,河中央停了好几艘大船,上面满载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