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鹤平日里都是道貌岸然,以城府甚深,喜怒不形于色著称。
可是现在满头都是冷汗,脸色和死人也差不了多少,手里拿着信一个劲儿地哆嗦。
丢下来的信件不但有原件,还有大内通译翻译过来的文稿,那真是字字句句皆触目惊心!
“圣上,我王鹤虽然有些私心,但是却绝没有谋反的意思呀!这封信肯定是有人伪造,想陷害于我呀!”
“我猜想…必定是林轩的女婿李阳做得手脚,王怀临死之前就是从天穹县赶往京城的。”
这话不说还好,皇上听完此话,简直是怒不可遏!
在平日里,这皇帝总是淡淡然,摆出一副君威难测的架势,可是今天却暴露出狰狞本性!
“一派胡言!大食与大周连年交战,往来断绝,其文字中原无人通晓,现在大内的通译还是从敌方俘虏归顺来的!”
“李阳区区一个秀才功名,此生除了在京城,就是在天穹县,绝无可能习得大食文字!”
“他何德何能,竟然能无师自通,要写下这种信诬陷一个素未谋面的重臣?你这话当真是狗屁不通!”
这番话一说出口,连旁边的太监总管都是一哆嗦。
谁不知道皇帝以文人自居,即便是盛怒之下,也喜怒不形于色。
今天居然爆了粗口,可想而知气成什么样了!
王鹤向前跪爬了几步,以头抢地,声泪俱下的说道:“圣上,我王鹤一无兵权,二无封地,职位虽高,却无根基呀。”
“军机处那些人都是清流一党,我就算是想里通外国,也皆是空谈,皇上三思啊!”
你还别说,这几句话还真说到了点子上,即便皇上在盛怒之时,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王鹤的实力在京城的朝堂上还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要是说起兵权军机,那连边儿都沾不上。
皇帝沉吟半晌,突然回想起在望江楼上初见李阳的感觉。
总觉得此人外表谦卑,实则有一股冲天傲气,绝非池中之物啊!
王怀在天穹县突然深夜回京,透着那么诡异古怪,看来这件事情确有蹊跷啊!
“王鹤,我念你平时忠心耿耿,这次的事情就暂且先不治罪,以观后效。你派人到天穹县,监察李阳一举一动。”
“此人一定不能引起李阳的疑心,最好还有一定的联系交往,你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王鹤赶忙说道:“有!林轩有一个继子,名叫林鹏举,多次想要投靠于我,但这个人能力低下,臣也没当回事。”
“可要是说去天穹县,他可是最合适的人选,论起来李阳是他的妹夫,绝不会生疑的!”
皇帝微微点头:“好,你速去办理,让林鹏举即刻动身,就说天穹县缺一个县丞,让他代管吧。”
“……”
圣上有命,下面的人哪敢怠慢。
吏部立刻出了公文,王鹤也找到了林鹏举单独谈话,只过了一天便走马上任。
现在的林鹏举简直是悲痛欲绝,自己心比天高,却居然成了一个小小县丞,最要命的还要在李阳手下当差!
一想到自己这位妹夫的手段,就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现在回想起来,冷寒川哪有胆子杀害二品大员,肯定早就和李阳勾结在一处。
这一次听说自己要去天穹县当县丞,这位冷寒川破天荒的花钱打动关节,非要去县里当个捕头。
这他妈还不够明显吗?明显是李阳的人啊!
“林县丞,马骑得也太慢了,要是按照这样行进,只怕耽误了公务,冷某先去了!”
说着话,冷寒川跃马扬鞭,绝尘而去,只留下林鹏举在官道上被尘土呛得直咳嗽。
“该死的李阳,要不是你肆意妄为,我能从四品官降到从九品吗?等我抓到把柄,非将以碎尸万段不可!”
林鹏举心里暗暗嘀咕,后面的马车挑开了车帘,林初雪探出头来,不由得感到奇怪。
“兄长,这冷捕头怎么自己走了?”
林鹏举无奈地说道:“他说怕耽误什么公务,自己先行离去,也不想想妹妹你水一样的骨肉,哪能在路上颠簸。”
正说着话,只见官道上尘土飞扬,一支马队迎面而来。
当先一匹白马格外神俊,奔驰在最前方,上面白衣飘飘正是李阳!
等来到近前,李阳飞身一跃,早已经跳到了马车上。
“夫人,你可回来了,这几天不知有多想你,给你的药记得吃吗?”
林初雪看到夫君来了,也是暗自欣喜,没想到丈夫居然迎出了十几里地,可见夫妻情深。
“吃着呢,一天都不敢停,这可是你亲自抓的药。这些日子觉得身子轻健,确实大有改观。”
夫妻二人说说笑笑,根本就没人搭理这个林鹏举,牛二这些人也都涌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