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恩不言谢!”云舒忍着脚上的伤痛,冲鹿鸣福礼。
鹿鸣挑了下眉尾,“你是朝臣之女?”
否则,一定不会认得他。
云舒弯唇笑笑,“先行一步!”
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背影,鹿鸣大步追上去,神色认真的问了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废物?”
云舒不解,“福威王之子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没什么了。”鹿鸣耸耸肩。
就算是别人真的觉得他是个废物,也一定不会当着他的面儿说出来,他当面问这个问题,着实是挺可笑。
“是因为当天宫宴的那局棋吗?”云舒眼睛转了转,很快便想到了原因所在。
“不是。”鹿鸣为云舒的聪敏而惊讶。
“其实那天晚上的棋真的是精妙绝伦!”云舒笑弯了一下嘴角,“我是第一次欣赏到这样的对弈,即便是在四国才艺大比拼上,也不曾看到。”
“但最终,我还是输了!”鹿鸣怅然感叹。
“对弈的时候,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对手,你觉得对弈有意思吗?”云舒抬手擦了下额头上因为脚痛而沁出的汗水,“相较于对弈,我认为更值得珍惜的是对手!”
话落,云舒冲鹿鸣恰到好处的微微一笑,忍痛转身下山。
鹿鸣站在原地,一遍遍品味着云舒刚刚的那话。
对啊,虽然以前他每每都能够胜出,但对弈再也没有任何的意思。
所以,他甚至连四国才艺大比拼都不愿意参加。
但,就在宫宴那天晚上,他竟然又重新找到了那种心跳的兴奋感觉。
并且,愿意去钻研棋局。
“等一下!”鹿鸣大步追上云舒。
云舒一张脸因为痛而苍白如纸,鹿鸣见状,目光移到她的脚上,“坐下!”
“回到护国寺就好了。”
“我让你坐下!”鹿鸣平常一脸笑嘻嘻的模样,看起来很不正经,不过,一旦沉了脸色,那也着实骇人。
云舒挑了一处平坦的石头,坐下。
鹿鸣蹲下,就要脱云舒的鞋子时,云舒赶忙伸手阻拦。
她柔软的掌心落在他的手背上时,她就好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脸上一抹巨大的红色快速向着脖颈和耳根蔓延开。
“我……抱歉。”
鹿鸣竟是被云舒这般羞涩的模样逗笑,摸了下鼻子,“我不介意!”
云舒眸光更加慌乱,无意间跟他的对上,吓得赶忙将目光移开。
鹿鸣在她怔神慌乱之时,已经脱掉了她的绣花鞋以及罗袜。
掌心之中的这只莲足真的很小巧,只是,脚踝处高肿起来,影响了美感。
他轻轻碰了一下,云舒顿时咬唇倒吸了口凉气。
“疼吗?”
云舒摇头。
鹿鸣用力碰了一下。
“啊——”
云舒疼的全身冷汗直冒。
“明明很痛,为什么还要摇头?”鹿鸣从袖子里拿出一盒药膏。
指腹落在她的脚踝处时,沁凉的温度快速驱散了痛意。
“这脚伤的挺严重,最近都不要走路!”
云舒偷偷睨着他,迟迟没有应声。
“我知道我长得英俊帅气,但是,你也没有必要偷偷摸摸的看吧?”
云舒做贼心虚的将头低垂下去,声若蚊蚋的挤出一句,“对不起。”
下一刻,一双温热的大掌捧住她的脸颊,她被迫迎视上他灼灼耀目的深眸。
“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鹿鸣嬉笑一声,“我一定不会说你不知廉耻!”
云舒被他如此戏弄,更加的窘迫,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此刻还光着脚丫。
“喂,你至于这般害羞吗?”鹿鸣握住她的手腕,指了一下地上的绣花鞋。
云舒现在有种置身烤炉的感觉,汗流浃背。
鹿鸣蹲下,帮她穿好罗袜,还有绣花鞋,将她打横抱起,向着护国寺行去。
云舒一开始还很是窘迫,目光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行了一段距离后,她静静的打量着起这个喜欢嬉皮笑脸的少年。
从她懂事儿后,她便知道自己的婚事完全无法自己做主。
第一次,当她知道老皇帝有意跟海国联姻时,她逼着自己去了解海国,去喜欢费列罗。
但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着卫青跟萧清乾两人你侬我侬的,甚至为了维护卫青,萧清乾敢于跟全天下为敌,她真的很羡慕卫青,也希望能够得到这样真实且长久的爱情。
但,她能吗?
感受到云舒的目光,鹿鸣低眉看去,两人的目光猝然在半空之中相撞,仿佛有什么在此刻悄然萌生。
“郡主,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