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碎瓷,惊讶挑眉,“谁惹你了,生这样大的气?”
见李意如似乎不愿回答,他只好抿了抿唇,说起正事来,“幽州那两位过来了,递了帖子想过来拜访,可我…”
其实昨日他们已经见过面了,徐骁本是漂泊浮萍,骤然见了生身父母,自然心不由主,是以把萧郎君的请求带到这里来了。
他顿了顿,说道,“大节度使想和萧且随见一面,但是他不肯露面,李宣宁,你有没有法子能…?”
幽州在萧且随落难时始终一言不发,只怕受到牵连,如今又相见做什么,宣宁笑了笑,说道,“我有什么法子帮他?你找过阿随了?”
大家都住在公主府,虽说不算抬头不见低头见,可北院距南院也不过半刻钟的路程,徐骁自然是已经去问过了。
可那厮姿态一向傲慢,徐骁才起了个头,就被他的人轰了出来。
徐骁如今伤情未愈,不好与他交手,只得无功而返,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萧且随不肯听我说完就赶了我出来,凶神恶煞的,就连柳参事过来,他也不见,我瞧着他已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了。”
宣宁嘴角微勾,说道,“没伤着你吧?”
徐骁摇了摇头。
两人还未说几句,萧且随便匆匆忙忙赶过来了,少年手中抱着个细长的锦盒,鬓边未散,见到徐骁坐在桌旁,嘴角立即勾起个讥笑。
萧且随撩袍跨过了门槛,大大落落地在他俩中间的凳子上坐下,他放下了手中的盒子,本想自己倒杯水,一看桌上的杯盏都砸碎了,他微微怔忪,疑惑地看向宣宁。
李意如就知道今日不该与“她”争吵,谁让“她”莫名提起伊川,直搅和得她心烦意闷。这会儿几人都见着她摔杯子了,多少失仪。
宣宁却满不在乎,只看着那包裹,问萧且随道,“你来做什么?这是何物?”
萧且随随意地将盒子推到她面前,示意她自己打开看,他道,“不是约好午晌往醉仙楼吃鱼去么?我这便来找你,不过说来奇怪,我可见着前院在架马车,你不是说想骑马去么?”
宣宁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说道,“谢先生也与咱们同吃,这儿也没有他的马匹,我就让他乘马车嘛。”
少年一下就蹙紧了眉头,拒绝的话已到了嘴边,可到底谢方行在为她做事,他也不好这样小气在意这一顿午膳。
他暗自叹气,姓谢的真是无孔不入。
“啊!萧且随!”
忽得小娘子把住他的手臂,惊喜地叫喊了一声,萧且随笑了笑,看着她两只眼睛弯成月牙,纤手轻握,将锦盒中的物什拿了出来。
那是一柄长剑,漆黑的剑鞘镶嵌璀璨的七彩宝珠,赤色缑丝轻缠住剑柄,下边一串儿赤红的东珠圆润殷红。待一抽出,刃光锋锐,剑身通体泛着幽蓝的寒雾,称一声绝世之作也不为过。
萧且随撑着脑袋,肆意地端量她脸上欣悦的容色,勾唇笑言,“‘此剑名为牵情’,你瞧瞧,像不像?”
宣宁一时没明白过来,歪着脑袋看他似笑非笑的模样,突然想起自己从前看过的一册话本中,正有这样一柄不挥自鸣的寒剑。
“你从哪儿找来的呀?”这样澄莹珍贵的宝物一向为她所喜,宣宁压不住嘴角的弧度,干脆扬起大大的笑容,笑眼盈盈地嗔他一眼,说道,“还真有这把剑?你怎知我喜欢那本书?”
萧且随道,“那书你曾赠过一本给我,你书房里头又有一本,书页都卷边了,想来你看过多次了。恰好我有几个人在太行山,便喊他们打造了一把。”
小娘子最终还是被那剑吸引,纤白的手在冰冷的宝石上轻轻抚过,两只眼睛更是粘在剑身。他笑着看她,问道,“喜欢吗?”
“嗯!”宣宁重重地点了点头,起身拿着剑随意挥了挥,本就想与他说话,却又侧眼看了看一旁有些无措的徐骁,到底收敛了几分声色。
萧且随自然注意到她的目光,笑意也减了几分,他对徐骁说道,“世子到公主这儿告状来了?不过说来奇怪,你的爹娘却要来见我,这到底合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