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原本对九和来说,很简单,可一想到,就是因为出府采买,被慧香责难的很惨,心里便犯了怵。
脑袋里蹦出慧香那张,趾高气扬的脸面,她小心翼翼的瞧着秦松,悻悻道:
“秦大哥,医治鹅掌风本不是难事,可你不知道,就因为上次出府采买草药,我被责罚不说,允许我出府的管事钱嬷嬷,可因此丢了性命。”
秦松闻言,自然明白了她的顾虑,爽朗一笑,安慰道:
“莫怕,慧香姑姑管着后院女使,咱们在前院当差,与她不相干。况且杜总管是整个王府的总管,慧香姑姑总要给几分薄面的。”
九和一听见慧香要给杜舒几分薄面,仰着脑袋,一脸惊喜道:
“秦大哥,是不是杜总管,比慧香姑姑的官儿大?”
秦松哼声一笑,抬手摸小孩似的,摸了摸九和仰起的脑门儿,笑道:
“你莫要管谁的官儿大,只管按照杜总管的吩咐去办。”
九和点着脑袋哦了一声,忍不住想到,慧香在后院里暴虐无道的为所欲为,抬手挠了挠侧脑,小心道:
“秦大哥,问你个事呗。”
秦松瞅见马棚食槽里的干草快没了,转过身往草堆走去,边走边回道:
“说吧。”
九和蹦蹦跳跳的跟过去,立在秦松的身旁,歪着脑袋问:
“我瞧你都称呼慧香为‘慧香姑姑’,是不是她的身份很特殊?很尊贵?”
秦松抱起一垛干草,边往食槽走去,边小声道:
“慧香姑姑,原本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一等女使,是皇后娘娘钦点她,来管理王府后院的,府中上下自当对她敬重有加。”
九和恍然大悟,难怪只要见着慧香,她都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在王府里随心所欲的为非作歹,敢情是有靠山。
她一边帮着秦松铺排干草,一边满脑子冥思苦想。
九和恍然回想起,宋彦那个装着曼陀罗的香囊,是皇后送的,现下又得知了,那个横行霸道的慧香,是皇后派来管宋彦后院的人。
霎时间,她满脑子翻腾起,无间道的剧本来。
一顿无边的臆想揣摩过后,九和迎来了一阵醍醐灌顶的醒悟。
她呆愣愣的立在原地,一脸震恐之色毫不掩饰。
她忽然琢磨明白了,为什么慧香要整治自己,那盆大叶绿萝,是自己进了卧房后,宋彦才要搬走的,原来在慧香的眼里,自己已经是宋彦党的了。
因为一盆大叶绿萝,被卷入了宫斗剧里,有点冤。
秦松干完活,转身就瞧见九和呆若木鸡似的杵在那里,只当她是听了慧香的背景,震惊的。抬手点了点她的脑门儿,笑道:
“我出府办点事,正好捎你去药铺。”
一想到可以见着沈文,九和立时转了好心情,开开心心的跟着秦松出了府。
还是如同上次那般,秦松把九和搁在了三味药铺的门口,便赶着马车离开了。
九和大步踏进门槛,定睛一瞧,柜台上换了一张脸。
她满心失望的向柜台走去。
柜台后面,低头整理药材的年轻伙计,听着门口扬起脚步声,抬起头一瞧,是个肤白貌美的小娘子,随即展开一副笑脸,招呼道:
“小娘子,要买什么药?我给你配。”
九和踱步走到柜台边,双臂椅着柜面,蹙着眉问道:
“怎么换人了?沈文呢?他怎么没在?”
年轻伙计闻言,随即脸上笑意更添几分,恭敬道:
“沈文是我们药铺的东家,小娘子找他?东家平日不在药铺,在鹿鸣书院里读书。等东家回来,我定会将小娘子找他的事,如实相告的。”
九和一听沈文不在,耸着眉头,垮下脸来,一副好心情全然没了踪迹,只得安慰自己,见不着就见不着吧,自己来办事的,又不是来看帅哥的。
她抬起手臂,托着自己的下巴,无精打采道:
“新鲜的鸡娃草,碾碎,用最烈的白酒泡上,帮我装密封的瓶子里,来十瓶。”
年轻伙计听了吩咐,忙道一声好,转过身,就去后面的药柜上配药去了。
九和百无聊赖的椅着柜台发呆,猛然间,一股肉香穿过大堂,钻进了九和的鼻息里。
药铺旁边的灌汤小笼包,起锅了。
她霍然想起,钱嬷嬷给过她三枚铜板。
九和忙俯下身脱鞋,扒开鞋垫一通翻找,真好,三枚铜板都在。
她欢欣雀跃的,往灌汤小笼包的铺子蹦跶去。
在铺子大门挂的招牌前,稳稳立住了,细细一辨别,“三文钱一屉”,大手一挥,豪迈道:
“来一屉灌汤小笼包。”
一口闷进嘴里,浓郁顺滑的汤汁儿,瞬间溢满整个口腔。
薄面皮儿裹着软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