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之后,宴清风才知道,原来卓明月被外人说的那样不堪。
那些讽言讥语,足以逼死一个姑娘。
她又是怎么承受过来的?
卓明月摇摇头,了然地说“不用去理会那些,我不在意。”
宴清风看了他良久。
人生在世都活个颜面,她又岂能真正昂然自若。
卓明月垂眸道“你救过我,我救过你。你伤过我,我也伤过你,你让我遭人耻笑,却也赠我太后之尊。我们恩怨相抵,两不相欠,你真不必放在心上。”
只有那份不甘融化,愧意消散,他才能真正放下这段过往。
卓明月盼着他放下,免得以后还遭他妻子嫉恨,那又是个麻烦。
至于那些轻蔑羞辱的传言,她只当是些无聊的人,在妄评别人的故事。
当初人人都记得那个女子叫“卓明月”,如今才过去一年,他们便只知“卓家女”,鲜少人清晰记得她名。
再往后,或许连她的姓氏都无人记得。
只称为宴清风的外室。
故而,又何必耿耿于怀?
“卓明月……”
宴清风黯声道“你随我来。”
卓明月随他走出乾元宫,路过婉转宫道,踏入勤政殿。
勤政殿是批奏折,与重臣商议要事之处,向来是庄重之地。
案牍前,宴清风翻开一本折子。
“你来念。”
卓明月念到一半,顿住。
她以为奏子上是什么跟她相关的事,没想到是一本正儿八经的奏折,请示的是江南水患如何治理。
这种折子,为何叫她念?
后宫不得干政的道理她晓得。
溯儿满月宴时,丞相所说的“牝鸡司晨”她也尤在耳。
凡事都讲究循环渐进,她如今太后之位还没坐热乎,可不敢碰这东西。
“你生溯儿之时,不是说想要权力?我给你。”
当时情急,可他承诺的,他都记得。
宴清风指尖轻敲牍面,嗓音淡淡“明日起,你抱着溯儿垂帘听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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