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和离书。
见着她,才恍然回神,当着她的面,按上了手印。
段知菁拿过来,一一阅过,果然比当初那纸乍然看到的休书入眼得多。
没有说她所犯七出,没有列举她失德之处。
只是结缘不合,盼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墨迹早已干透,想必他写了至少有半个时辰。
段知菁指腹沾了印泥,按上自己的手印,再将它仔仔细细叠起来,藏入怀中。
“你许久不尝我的手艺了,这是我留在王府的最后一日,便为你做一顿午膳吧。”
宣王往宽大的椅背上一靠,捏了捏眉心。
“不必了,你走吧。”
“喝酒了?”
段知菁嗅到这书房里一股浓郁的酒香,想必哪个角落里,躺着几个空酒坛。
“我给你煮碗醒酒汤。”
宣王看着她,笑了笑,“你这是哪一出?”
段知菁没管他怎么说,自顾自去膳房熬了汤。
端到书房时,他仍然坐在那里,怔怔地看向她。
他没有伸手来接,段知菁便把这青瓷炖盅放在了他面前的案牍上。
宣王的视线久久凝着这炖盅,仿佛透过它,望见很久远的过去。
“你上回给我做这东西,是孩子们都还小的时候。”
后来他再如何喝得伶仃大醉,她都不曾管过。
段知菁说“的确太迟了,回不去了。”
她作势要将炖盅拿回。
他握住了她手腕,她腕部瘦得只余骨头,好似再用力点,这腕骨便能碎了去。
“我会喝的。”
段知菁看着他拿起炖盅,掀开顶盖,那白玉勺在汤中舀了舀,递到唇边。
“宴幸川,”在他入嘴之前,她问,“你还记得我做的醒酒汤的味道吗?”
宣王嗅着勺中汤药散开的气味,眉头渐渐敛起。
那勺依然在唇边,却迟迟没有入嘴。
段知菁道“你说我们从无夫妻情谊,并不对。毕竟你向同僚吹嘘我被你收服之时,其实也心知肚明。”
宣王掀起眼睑,眼底血丝红得密密麻麻。
“都到了这时候,还要翻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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