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明月起身去找衣服穿,她当然不想一丝不挂地示人。
“原来你也知道她的脾气啊。”
他一直都知道长公主的性子,是不会放过她的,所以从前并不是他多信任长公主,而是,他觉得无关紧要罢了。
宴清风顿了顿,嗤道“你这时候要是怀孕,就有意思了。”
大夫说她最好是休养一年再怀,对身子好。现在才小产后不久,能怀,却很伤身。
但他今日起不打算再给她吃避子的药物。
卓明月冷冷的看着他。
穿上衣服,挺衣冠楚楚,道貌岸然,人模狗样的。
竟恶毒成这样。
她问“你怕么?”
宴清风好奇“我怕什么。”
“怕你到最后发现你冤枉了我。”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可笑。
他这样的人,即使知道错了,又怎么会后悔,忏悔?
他从来不会。
宴清风只当她在说痴话,没有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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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段云锦的花轿到了将军府外,等了半晌都没人来射轿门,她才知找不见宴清风人影了。
段云锦咬了咬牙,自行下了花轿。
如此一来,将军府里里外外已乱成一团,宣王和段知菁也不知如何是好。
段以珩走到新娘子旁边,劝道“云锦,他既如此不给你颜面,不嫁也罢。”
段云锦却铁了心。
“这婚仪,我一人也能完成!”
段以珩皱起眉“云锦,他这是罔顾皇室颜面……”
“清风是能统帅三军的将军,不会故意做出这等事来,定是有不能耽误的要紧事,他奔赴去了。”
段云锦的话掷地有声。
周遭安静了片刻。
段知菁当下便亲自上前迎儿媳妇。
“云锦说的不错,清风正是遇到了凶险万分的事,前去办事去了。”
“喜婆,来继续!”
……
段云锦一个人踏火盆,拜堂,入洞房。
在洞房里枯等之时,婢女进来禀报“将军在卓明月那里,说是不会过来了,请夫人不必再等。”
段云锦一把扯下红盖头,望着那对龙凤双烛,恨恨道“你去转告将军,我等,是我的事,他来与不来,是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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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清风走后,卓明月被押去堂屋,跪在了段云锦面前。
这一跪,尖锐的刺痛从双膝传来,卓明月想起身,却被两个婢女死死按住。
她膝下的蒲团是个钉板。
膝下的血放肆蔓延开来,染红了雪白的跪垫。
段云锦拨动着修长护甲上的海棠丹蔻,淡淡瞥她一眼,冷哼道“洞房花烛夜你也敢纠缠他,这就是你应得的下场。”
卓明月想到昨夜宴清风说的话,哀哀笑出声。
这就是宴清风想要的,她的死法了。
她同他说了无数次长公主,他便记住了,如今把她曾经最害怕的一幕,实现给她看。
今日是跪钉板,明日便是踏火盆,他们这些权贵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
她抬起头,望向端坐在高座上的段云锦,咬着牙道“负你的是宴清风,你为什么不去追究他,偏来为难我?”
段云锦目光一厉“还敢嘴硬?”
一边伺候的婢女立刻上来,啪啪打了卓明月两个耳光。
脸上这点疼痛与膝盖上的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卓明月尽力使自己的声音不显得那么虚弱“他岂是我能左右的,长公主,你深思,他若能对我言听计从,我何以落到今日的地步!”
“……”
“你知道他薄情寡义,为何要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做到如此,纵使我死了,难道他就会对你情深意重了吗!”
她摇摇欲坠,每个字却掷地有声。
从前她以为宴清风待长公主极好,可昨晚一过,她也觉得不过如此。
大婚之时,洞房之夜,宴清风竟然为了折磨她,对新房里的长公主置之不理,他这是罔顾皇家颜面,也是羞辱了长公主。
段云锦更加恼怒“叫她给我闭嘴!”
又几个耳光抽来,卓明月的头昏沉的厉害,再出不了声。
她跪在钉板上,晕过去,又被泼醒。
反反复复,大概第三回的时候,宴清风来了。
宴清风路过她身旁时脚步微缓,云淡风轻地瞥了眼,继而若无其事的在段云锦身旁坐下。
“这雪顶含翠不错的,”段云锦收敛厉色,让婢女给他端茶来,“你尝尝。”
宴清风“嗯”了声,却把茶碗放在一边,有点心不在焉。
段云锦道“一会儿我们得去王府给父亲母亲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