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喜欢就行了,好了,这种日子,别跟他找事。”
“我找事儿?!”
段知菁给他腿上狠狠掐了把,“我是来找事儿的吗?”
宣王“哎哟”了声,抓住她的手,叹息道“北稷山一战很艰险,你要相信清风,他不会犯这么大的毛病。”
他相信儿子只是顾及那个女子的安危,不会做出军中宣淫的事儿来。
段知菁的神色忽然凝重。
“有多艰险?”
以往儿子每一次出征,宣王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段知菁一介妇人,不太了解那些战役,但从夫君的口气中能听出一二,这一次,不太一样。
宣王并不想让她这个做母亲的过多担心。
“打仗能不艰险?都一样的。”
段知菁半信半疑,面色凝重的沉默下来,不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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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明月刚割过腕,身子不太经得起长途跋涉。
考虑到这点,宴清风让大夫随行。
路上走走停停,过了整整半月才到北平城。
卓明月想象中的边关城是大漠孤烟,风沙漫天,而北平四面环山,看起来只是荒芜了些。
挺冷的。
卓明月下马车,风吹在脸上刀割般的疼,不由得裹紧了狐毛大氅。
眼前是一座巨大高大的石门,上刻着龙飞凤舞的四字,宋氏山庄。
出来相迎的,是一位逾冠之岁模样的男子,身披雪貂大氅,手抱青铜暖炉,清秀斯文,面如冠玉。
“卓姑娘,里面请。”
“有劳公子。”
石门后,宽大的青石砖铺路,几百步台阶之上,是一座巍峨庞大犹如宫殿的山庄。
“我姓宋,名令霄,叫我令霄便可。”
宋令霄为她引路,亲自带她到一间雕梁画栋,莲辦础柱的屋前,“你放心在这住着,宴将军于我有恩,他的人,我自然周全相待。”
“只是不能出这山庄,对吗?”
“这儿毕竟是边关,外面兵荒马乱,最好别出去。”
他说的是最好别,却不是不能。
虽说宴清风叮嘱他一定要把人看好,可他想着,外头这么乱,几百里内唯有宋氏山庄始终安然于此,她一个女子怎敢乱跑身涉险境。
再者,哪个女人这样想不开,不留在这等宴清风来接,不等着荣华富贵,跑出去自寻死路?
但是,卓明月跑了。
在住在宋氏山庄的第三个月,大地渐暖。
她摸透了山庄的地形,把山庄外的情形也了解了个大概,然后偷了件奴隶的衣服,装扮成男子模样,趁着夜黑风高,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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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在某座山脚下捡到一个男人,卓明月估计已经顺利离开北平城了。
她背着包袱专走羊肠小道,一个身影从边上草丛中窜出来摔在她面前,她捂着嘴才没令自己叫出声。
面前的人满身是伤,脸上也全是血,面目模糊难辨。
他看了卓明月一眼,便昏死过去。
卓明月一眼认出来他身上穿的是夏朝将士的铠甲,她几乎没有犹豫,探了他的呼吸,左右张望之后就把人拖离了路边。
附近荒无人烟,没有屋子,卓明月使尽全力,把人拖到了离水源较近的山洞中。
这么重的人,她竟能拖动。
没敢休息,她立刻脱了眼前人的战袍,查看他的伤势。
像是从高处摔下来,浑身都有磕伤,包括头部,身上还有许多刀伤,都避开了致命处。
卓明月撕了自己干净的里衣,沾了水,一寸寸的给他擦拭伤口。
直到擦干净他的脸,俊秀的面目一点点变得清晰之时,卓明月愣住了。
怎么会是他?
他伤成这样,是战败了吗?
卓明月找了能用的草药给他敷在伤口上,防止恶化腐烂。
又跑去北平城中买了瓦罐和火折子。
在城中,她听到百姓们议论。
“宴将军果然战无不胜,短短三个月,半个北稷山都拿下了。”
“这一战很凶险,听说我朝军队损失也很惨重。”
“肯定会有伤亡的,能赢就好!”
卓明月松了口气。
军失统帅如失脊骨,官兵没有大张旗鼓搜寻宴清风的下落,估计是为了避免敌方得知他失踪趁虚而入,也在情理之中。
像北平这样的战乱之地,有无数敌方的眼睛,所以她仍得把人藏好,不能走露风声。
卓明月回了山洞中,用石头搭了灶台,捡柴火来煮药给他服用。
他昏迷着不张口,不主动吞咽,她只能掰着他嘴,一点点的喂给他。
“从前我盼你死,现在竟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