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母不可置信的愣怔在原地。
侍卫越发不耐烦,“还不滚蛋?”
她再不走,他们便会强行动手。
萧瑶在轿辇之上,看到那位熟悉的妇人被推倒在路边。
妇人抬起头,与她目光相触那刹,大叫出声。
“瑶瑶!瑶瑶!”
萧瑶眼见着侍卫呵斥着那位妇人,要把人拖走,她呼吸一紧,作势要让人停轿。
卓明月握住她的手。
“萧江如今回长安任职,虽比不上当初的官位,好歹也不差。你的两个哥哥也都长大成人,不是需要人操心之辈。章莲大可以安于现状,也是吃穿不愁的,若有更多心思,只会害了她。”
太后语气温和,言辞却无不在指责萧母不知足,不知好歹,得寸进尺。
那位侍卫也只是把萧母拖走,动作是粗鲁了点,却没有行暴。
萧瑶垂下眼眸,心中滋味难言。
母亲不爱她,她明白,也埋怨过。
可那毕竟是她的生身母亲,看她被人推搡,她心中无法遏制的有些酸楚滋味。
卓明月拍了拍她手背。
“放不下?”
太后的掌心微温,她已三十多岁了,那双手却如羊脂白玉般,细腻温软。
岁月无论是在她手上,还是脸上,都不曾留下痕迹。
“母后,”萧瑶唤了她一声,“儿臣只有一位母亲,那便是您。”
方嬷嬷教她说,管太后不能叫义母或干娘,就唤母后便是。
卓明月温婉笑道:“我也只有你一个女儿。”
轿辇在寻芳园大门口落下,萧瑶跟在太后身后,踏入这座皇家园林。
从前宴予怀带她来过的,不止一次,这里面的路她也算熟悉。
萧瑶去了望风亭。
眼下在冬日里,望风亭在风口处,饶是裹了貂绒大氅,怀抱暖壶,冷风扑面钻入脖子里,自然是锥心刺骨的冻。
但这儿是园林的最高处,便于大半个园林尽收眼底,也能看清来来去去的人,
这场露台宴来了不少世家子弟。
宴予怀爱热闹,应当会来才对。
可她始终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许欢颜向她走来的时候,萧瑶下意识想躲。
这个姑娘是李知兮的好姐妹,想来不会看她顺眼。
“郡主,”许欢颜喊住转身欲走的萧瑶,“你在找谁啊,找世子吗?”
萧瑶说:“我没有。”
许欢颜说:“你不必找了,世子不会来,他陪知兮去城外爬山去了。”
“同我说这些做什么?”萧瑶抱着暖壶,神色微敛,若无其事道,“他们如何与我无关。”
许欢颜心直口快的说:“是吗,那你刚刚为什么吩咐你的几个婢女,若是见到世子立刻来告之你呢?”
萧瑶咬了下唇,死死的看着她。
“那又如何了?”
许欢颜叹口气,“我对你没有恶意的,你也不用紧张。只是想告诉你,别再暗戳戳的做一些事了,知兮没有哪里对不起你,不是吗?”
萧瑶说:“我做什么了?”
许欢颜见她还不承认,便道:“往世子府送了多少回东西啊?至于吗?天底下好儿郎多的是,以你如今的身份,随便挑个别人,也能做人家正妻的,何必非要同知兮去抢?”
许欢颜并没有刻意打听,也没人说闲话,只是她常去找李知兮,就在世子府碰到过好几回萧瑶派去送东西的人。
萧瑶下唇咬得发白。
“世子于我有恩,我送礼怎么了?”
许欢颜毫不客气地说:“哪个还恩送帕子,送书信啊,你正儿八经的还恩,不应该送金银珠宝吗?”
萧瑶说不过她,也不想跟她做口舌之争,绕过她往亭下走。
擦肩而过时,许欢颜说:“那些小东西你就别送了,今日你的露台宴,不是知兮不想来,是世子说不来。这几个月里,他在刻意避着你,你还看不明白,不肯死心吗?”
这偏偏是萧瑶最不愿相信之事。
被人就这样硬生生撕开,她明知道是事实,却仍然不肯承认。
她说:“是他教我的,喜欢的东西就要自己学会争取,我有什么错?”
许欢颜强硬道:“你要伤害知兮,就不行,你有本事把世子抢走,我第一个跟你拼命。”
萧瑶被她这些话,激的失了态。
“我从来没有想伤害李知兮,但予怀爱的是我,不是吗?只是原先我做错了事,叫他生气,等他气消了,会来寻我的。不被爱的人,才不该留在他身边,占着夫人的位置!”
她始终坚信,只要她有事,宴予怀就会不忍,会到她面前来,替她遮风挡雨。
许欢颜听了这话,气急败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