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远兴致勃勃地翻看着菜单,一边看一边和柏灵商量:
“兔子你吃不吃?他们家新推出的尖椒兔不错,蚂蚁上树做得也可以。”
柏灵有些出神,听他说话才反应过来:
“我不吃兔子,时间晚了,也没什么胃口,点两个清淡的小菜吃点就行了。”
张思远听她这么说,很是不好意思:
“都怪我,明明提前和你约好今天的时间,结果却让你等了那么久。”
柏灵淡淡一笑,摇摇头:
“没关系,创口问题等你有时间,我随时再向你请教都可以,挽救人民的生命安全更重要。”
张思远满眼赞许地点点头,心里对柏灵的好感越发上升:
“你说得对,我都差点忘了,你是人民公安为人民,咱们干的都是一样的事,你能体谅就再好不过了。”
柏灵微微一笑,没有接话,而是低头看起菜单:
“就蚂蚁上树吧,再加个清炒空心菜就可以了。”
张思远叫过服务员,点了这两个菜,还要了一个煎蛋汤。
柏灵补了一句:“麻烦上菜快一点。”
张思远笑了,只当柏灵真的等饿了,不过还真是少有姑娘在异性面前能表现得这么耿直,在他眼里柏灵真是率性得可爱。
这顿饭吃得很快,张思远细心观察着柏灵似乎真的没什么胃口,一小碗饭就夹了几筷子的菜,最后那碗汤还是他叮嘱对胃好才喝下去。
两人吃完饭的时候,余长乐姐弟俩的桌上还在陆续上着菜,两人离开时朝她挥了挥手,余长乐也连忙挥手回应。
正食不知味地往嘴里塞干笋包的余长喜一见姐姐的动作,后背就是一僵,咬在嘴里的包子也忘了嚼,全身的雷达都在警觉两人会不会再走过来。
余长乐收回目光,看着脸色难看的余长喜说道:
“他们吃完走了。”
余长喜这才继续大口咬起包子,喉咙里模模糊糊发出“哦”的一声。
......
那边两人走出好客来,柏灵深吸了一口金秋傍晚微凉的空气,仿佛这样就能将胸中的浊气尽数排出,又转头对张思远说道:
“张医生,谢谢你的招待,看来请教的事还要再和你另外约时间,下次我请客。”
她说话就和她做事一样,爽快又敞亮,没有丝毫扭捏,一般的女同志要说出请男同志吃饭的话,多少还有点不好意思,只有她说得再坦然不过,张思远越接触越觉得她与众不同,而且是那种令他为之欣赏的不同。
张思远见她利落打完招呼转身就要走,忙出声喊住她:
“我猜你的事也挺急的,不然下午也不能等我这么久,要不我送你回去,咱们边走边说。”
如果张思远只是单纯地想送她回去,柏灵肯定想都不想就会拒绝,可他话里的意思听上去说正事才是目的,柏灵转念一想也省得再耽误其他时间,也就点头同意了。
送她回家的路不算短,两人边走边说着正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柏家门口。
柏灵很感激张思远极为详细地给她讲解了创口的观察和判断方法,前几天金帛市出的那起伤害案抓住嫌疑犯后能顺利定罪,抢救受害人的主刀医生张思远的验伤报告起了很大的作用。
报告中不仅准确描述了伤口的位置、大小、严重程度,还提供了一份详尽的论证,证明这种伤口不可能是嫌疑人所说是由被害人自己持刀造成的。
柏灵在公安学院培训的时候,就对犯罪既遂之后通过被害人伤口鉴定来推断案情的这个刑侦方向很感兴趣,见状便一心想向张思远请教。
他作为急救科的主刀医生见过的各种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伤口不知几何,再稀奇古怪的受伤原因都遇到过,年纪上他也只比柏灵略大个两三岁,同是年轻人说话也没有代沟,再加上他个性风趣幽默,一路上讲了好几个不同的伤口分析,柏灵听得津津有味,一点也不觉得枯燥。
张思远见柏灵脚步停驻,也就止住了话头,笑着问她:
“到你家了?”
柏灵点头刚要说话,身后铁门“喀嚓”清脆一声响,柏川垮着一张脸从门里出来,一脸不善地盯着张思远问道:
“这人谁啊?现在几点了知不知道?一个姑娘家和一个陌生男子深更半夜站大街上说话不回家,像什么话!”
他这是又犯哪门子病?!她加班的时候哪天不比今天回家晚?!
柏灵提起一口气正要发火,身旁的张思远先笑着开口了:
“你好,我是人民医院的医生,我叫张思远,柏所之前有案子需要我们医院配合,我刚才也是在和她说一些与案情相关的公事,没注意时间耽误了柏所回家,实在抱歉!”
张思远神情泰然,说话彬彬有礼,倒把一脸怨气的柏川整得很是过意不去,他还以为又是哪个不开眼的小子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