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山下撤的半路上,孟久安一行就遇上了上山来搜寻他们的小队。
原来在两个战士把被蛇咬伤的张小凡送回营地之后,一排长赵德柱立刻安排了军医进行急救,好在这次冬训准备充分,再加上气温满足贮存条件,解毒血清和破伤风针剂都有备上。
因为及时打上了解毒血清和破伤风,张小凡的状况很快稳定了下来,军医在观察了半小时确定没有出现不良反应之后,才接着采取措施清除淤血和消毒。
在军医急救的过程中,赵德柱赶紧询问两个战士山上发生了什么情况,两个战士也是一无所知,只说他们在草丛中发现了被蛇咬伤的张小凡,就奉连长的命令赶着送他下山了。
赵德柱心里不安,更担心连长一行会遭遇危险,正惴惴不安之际,突然看到半山腰升起一颗红色信号弹,这是他们一连的标志!
无论是谁发的信号弹,平白无故是绝不会发射信号弹暴露自己的位置!
赵德柱立马意识到山上出了事,当即挑了连队里野外技能最强的十个人组成搜寻小队,即刻上山支援。
要不是孟久安亲自下令要他在营地坐镇,赵德柱恨不得自己也跟着小队一起上山找人。
遇上了十人搜寻小队,孟久安几人下撤的过程轻松了许多,很快就安全回到了营地。
营地升起火堆,将被冻僵的邓有为抬到火堆旁烤火取暖,又取来干爽的衣服替他换下,军医也进行了检查,除了脚趾冻伤有些严重,全身上下只有一些浅层的划伤,上了药几天就能好。
倒是拼命拉住绳索的小战士伤势更重一些,手、背上好些地方的血肉都被磨破,深可骨头。
好在赵立他们在山顶及时进行了清理和消毒,军医又给他打了一针破伤风,仔细将嵌在血肉中的碎石挑了出来,重新用酒精进行了消毒,只要伤口没有感染引起发烧,眼下就没有大的生命危险,这么深的伤口也只能日后慢慢养。
等所有人的伤势都处理完毕,孟久安才悄悄找到军医,让他帮忙检查一下他的腰椎。
原来悬挂在山崖上的时候,他的腰不只受了几次强烈的拉扯,还撞到岩壁突出的尖锐石头上了好几次,以至于他现在就算不用力,只要一动作都疼得厉害。
更不用说刚才下撤的时候,他扛着小战士强撑着往下走,以至于现在连完成坐下这个动作都异常艰难,这才不得不求助军医。
军医一听这情况,连忙把他搀回帐篷脱了衣服检查,只见他后腰处紫红一片,好几个地方鼓了包。
腰这个地方受了伤可大可小,要是倒霉一个不小心伤了神经,落个半身不遂都有可能。
军医严肃地批评了孟连长耽误伤情的做法,连忙取来医疗包对他后背的伤势做了紧急处理,又拿了好几个夹板用绷带在腰间做了简易固定,叮嘱他至少两周的时间不能用力或者负重,更不能再次受伤,否则一定会造成永久损伤,甚至更严重的后果。
孟久安虚心接受了军医的批评,但请军医将他受伤的情况保密,冬训还没结束,他是一连的指挥官,不想因为自己的伤情让战士们觉得连他们的指挥官都受伤了,就产生不可能再去争取胜利的想法。
连队里一下增加了好几个不便移动的伤员,原本定于第二天一早的翻山计划也暂时搁浅。
好在三人恢复的情况都不错,被蛇咬伤的张小凡在注射了解毒血清和破伤风针剂后,中毒的症状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原本肿胀不堪的脖子消肿了不少,呼吸道重新变得通畅,人也恢复了意识。
救了孟久安的侦察兵也幸运地度过了危险期,并没有出现军医担心的感染情况。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邓有为也早在昨晚就恢复了活动,他身体上并没有受到多大创伤,只是人跌落山崖后被寒冷的山风吹得失温才失去了意识,若是没有孟久安他们的救援,他这一觉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邓有为心里一阵后怕,整个后半夜都没敢闭眼睡觉,第二天一早顶着乌青的眼底走出帐篷,发现众人对他的态度极为冷淡。
他找到和他一起上山的雷大宝,打听起张小凡的情况。
原本就憋着气的雷大宝再也按捺不住火冒三丈:
“邓参谋,你还问我张小凡怎么了?你先给我说说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山上?!张小凡的背包为什么会出现在山崖下的枯树枝上?!”
看着雷大宝充满怒气的眼神,一向在士兵面前高高在上的邓有为嗫嚅着说不出轱辘话:
“我......我......”
雷大宝捏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砸在面前这个懦弱不堪的白面军官身上,什么狗屁首长,简直害死人!
不知不觉两人身边人越围越多,战士们的表情都异常严肃,眼睛更是紧紧盯着邓有为,都在等着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从前自觉在战士们面前颇有威严的邓有为第一次感到心慌,那一双双带着隐隐怒火的眼睛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