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依不饶的中年妇女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赔了余长乐五块钱精神损失费的宋春兰。
自从余长乐从大院里搬走,宋春兰原以为总算是还了大院一个宁静,谁知道余长乐人虽不在大院住,可关于她的消息比原来只多不少。
一会儿说她开的服装店生意有多好,一会儿说她给李梅开了多高的工资,一会儿说又给大院的军嫂们找了活,忙活几天开的工资比人家一个月都多
总之,余长乐虽然人不在大院,可她在大院的风头可谓丝毫未减,甚至口碑也完美逆袭。
这让在余长乐手里吃过亏的宋春兰怎么忍得,可最让她心烦的是,她现在就是起头说余长乐的坏话,都没有一个人接,反而全是夸她的赞美之词。
连之前最看不惯余长乐的刘芳提起余长乐也不搭腔了,痛失“战友”的宋春兰很是郁闷。
不就是有小道消息说孟久安可能要提副营吗?
还没影儿的事,她刘芳就这么怂了?
宋春兰觉得自己原来也是高看了刘芳,自己的男人比不过余长乐的男人又怎么样,换成她照样不把余长乐放在眼里。
刘芳觉得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宋春兰的男人是司令部的参谋,到连队带兵参加军备竞赛也就是替外出学习的二连长带带班,和孟久安之间根本没有实质的竞争和冲突。
可她男人李卫国和孟久安一样是连长,两人同样都有资格参加副营的竞选。
这次李卫国可是提前给刘芳打了招呼,马上就要进行的冬训非常重要,这段时间千万不能给他惹出口舌是非,特别是和孟久安有关的话题一律不要涉及。
组织上的考察是随时随地,一个不小心说的话就会传到首长耳朵里,在背后议论竞争对手的行为肯定不够光明磊落。
李卫国对这次冬训的优胜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他带着三连起早贪黑的训练,就是为了在冬训上堂堂正正赢孟久安一次。
他已经想好了,论岁数他比孟久安大,论资历他比孟久安深,孟久安没来一团之前,他带领的三连也一直是团里的先锋连,获得过的奖项比孟久安只多不少。
这次王建国腾出来的位置,轮也该轮到他坐。
可无论他怎么暗示,怎么表现,首长就是没松这个口,他是一点口风也打探不到。
从其他团的战友那儿得到的消息,今年获得优胜的连队有机会参加与y国的联合军演,优胜连连长也将作为前线指挥官参与其中。
要是他的履历上再添上这样一段光荣经历,那这副营的位置就稳了。
在自己男人前途面前,刘芳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
李卫国要是当上了副营,这大院里谁还敢给她添堵,到时候余长乐的男人就是她男人的下属,余长乐还敢像从前一样在她面前嚣张?!
没有擅长引导“舆论导向”的刘芳附和,宋春兰说起余长乐坏话来都是牛头不对马嘴,一听就是瞎编,大院其他军嫂现在看见她都避开走,没人喜欢这种在背后无事生非嚼舌根的人。
宋春兰没想到余长乐走了,自己倒成了院里被军嫂们避之不及的人,一腔郁闷没处说。
今天倒好,孟久安的老妈子倒是自己撞上来触霉头了,说声对不起就想走?晚上睡觉枕头垫高点——做她的春秋大梦!
她儿子媳妇做的“好事”正好由她这个妈来偿还!
宋春兰就是极度小心眼的人,余长乐讹了她五块钱,孟久安让她吃了一嘴灰,这些事情她都记着呢,报复不了那两个人,收拾一个农村老太太不手到擒来!
“赔赔钱?”
李晓兰从没遇到过弄脏了衣服要赔钱的事,又担心是城里的规矩,只能弱弱开口问道
“要要赔多少?”
宋春兰回忆着余长乐当初在她面前趾高气昂的模样,伸出一个手掌,狮子大开口
“五十!”
“多少?!五五十?!”
李晓兰眼前一黑,要不是怀里还抱着二丫,她脚软得能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咋咋能这么贵,就是一件衣服”
“你以为是你们乡下人穿的破烂儿呢?!这件衣服可是今年百货公司上的新款冬装,我才穿了没两天就被你们弄成这样,当然不能要了。”
“赶紧拿钱,拿了钱我把衣服给你,随便你洗不洗,就当卖给你了。”
李晓兰被她催促得头发晕,她身上确实揣了钱,足足十张大团结,被她放在贴身衣服的口袋里。
可这钱是她存下来给孟久安办喜酒用的,还有给媳妇的红包,现在面前这个女人张口就要一半走,她不知道该不该给,给了只剩下五十还够不够用。
“大妹子,你看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少赔点钱,这衣服洗干净了,我再给你送回去,成吗?”
“那怎么行?!我好好的衣服被你洗一水就成旧衣服了,我不要旧衣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