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州城。吴立、张良佐等人看着纳哈出带兵绕城向东,然后南下而去。房皓担忧不已:“纳哈出定是去金州了,那里城墙还没建好,军士也不多,一旦纳哈出的大军到了那里,金州必然守不住。”张良佐紧锁眉头望向南方:“以盖州城内军士,只能自保,根本不能进攻,况且一旦出城奔走,很容易被孤立在原野之中,若纳哈出带兵杀个回马枪,没有地势依托,我们必然是全军覆没!”吴立沉默不言。房皓、张良佐说的都对,金州危险,救援更无从谈起。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金州守军能创造奇迹。一日之后,都指挥使马云、叶旺带兵进驻盖州城,商议对策。马云分析局势之后,指着舆图道:“现在先不考虑金州能不能守住,无论纳哈出打不打下金州,他都不可能长期驻留在那里,必会向北返回。我们需要设个陷阱,布置伏兵,将其彻底留在此处!”叶旺赞同马云的安排:“纳哈出带的是骑兵,他不可能走中部与东部多山之地,只能再次经过盖州一线向北而去,这是我们的机会。”吴立提议道:“若是想打伏击,盖州城东、城北、城南都有山地,若能将其引入山地之中……”张良佐摆了摆手:“城外地阔,距离山地还有五里,纳哈出带的是骑兵,说撤就会撤,我们步卒根本追不上,纵是将其引入山内,他也可以在处境不佳时从容撤走。”马云肃然点头:“张指挥说得对,伏击不能选在山中,我们需要纳哈出从盖州城南向西北方向撤退,即沿着柞河向连云岛方向撤退!将军队埋伏在这里,将纳哈出及其两万多军士留下!”房皓忧虑不已:“自城西至连云岛多是平地,除了柞河之外,我们没任何依托,等同于在平原之上与骑兵交锋,这未必是一件好事。”马云看向叶旺。叶旺咧嘴笑了笑:“柞河有水,有水就够了。”马云重重点头,沉声道:“柞河的伏击便交给你了,为保万全,多加杀伤,需要自连云岛至窟驼寨十二里之内布置,可不轻松。”叶旺摩拳擦掌:“将那两千人交给我,我保证杀他个人仰马翻!”“哪两千人,你们不就带了一千骑兵”吴立疑惑不解。叶旺与马云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马云道:“这是机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现在,我们回过头来考虑金州之事,为减缓金州压力,我需要派人带骑兵接近纳哈出,告诉纳哈出我们派遣了援兵,让他不能在金州放开手脚。”“我去!”房皓主动请缨。马云微微点头,命房皓带八百骑兵出城,然后分派给叶旺八千军士伏击,剩余军士与城内六千军士兵合一处。纳哈出兵发金州,乃剌吾更是脱离了主力,带五百骑兵先一步扑至金州。镇守金州的是指挥韦富、王胜,千户姚江、孙秀等三千将士,了望军士早就将军情告知。韦富召集城内军士,站在高处喊道:“敌人就在二十里之外,金州城就在你们脚下!我们周围没有任何援兵,这意味着我们将独自面对纳哈出的骑兵!我知道,有些人畏惧,害怕!但身为大明军士,朝廷将金州交给我们,那我们就需要守住这里,寸土不丢!”“我将带领一干将领,与你们一起共存亡!没有人会当逃兵,像狗一样逃窜又被人追上打死!现在,所有人听命,姚江镇守北城门,孙秀镇守西城门……我自领兵登城而战!”军士士气高涨。唯有向死而生,这里没有其他路可选。王胜登上城墙,看着一个个军士到位,走至韦富身旁,道:“纳哈出亲自领兵而来,怕是一场苦战。”韦富冷厉地点了点头,看着北面,沉声道:“今日北风小了许多,利弓弩。将那一张床弩拿出来吧,再不用,怕是没机会了。”王胜重重点头:“我亲自操持床弩,你负责吸引敌将注意力。”韦富抬手,拍了拍王胜的肩膀:“擒贼先擒王,若你能将敌将击杀,那金州尚有希望。”王胜深知这一击的重要性,毕竟北面有一小截城墙只有一人高,说句不好听的话,敌人搭把手就能杀入城内。之所以将缺口留在北面,正对敌军的方向,是因为韦富、王胜深知兵力不足,不宜分兵。敌人从北面而来,又见北城有缺口,必然会选择主攻北城门,这样一来,韦富、王胜便能集中更多兵力应对,而不需要四门分兵过多。若不是冬日酷寒,石匠无法开石,这缺口早补上了,谁也不希望留道口子,那么大的破绽给敌人。在城上军士准备好没多久,乃剌吾便带了五百精锐骑兵杀到城下。乃剌吾自恃骁勇善战,罕有对手,纵马至前挑衅:“城上的明军,老子只带了五百骑兵,你们也不敢出城迎战吗一个个都是熊包,就该脱了这一身盔甲,换成女人的衣裳,手中抓个手绢挥舞啊。”韦富身旁将旗很是显眼,加上不少军士簇拥,乃剌吾一直盯着韦富辱骂。“尔等放肆!”韦富拿出弓箭,瞄准乃剌吾便射了去。乃剌吾看着箭落在身前十几步的位置,哈哈大笑:“明军不过如此,一个主将连箭都射不出一百五十步!想起牛家庄的明军,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便做了刀下鬼,你们实在是太弱了!”韦富眼神变得通红起来。牛家庄!洪武五年时,纳哈出带兵杀至牛家庄,烧了明军在那里屯留的十万石粮不说,还杀了三千明军!血债!王胜在城墙靠西的垛口位置,将床弩调整到位,盯着乃剌吾,咬牙切齿地拿起了锤子,猛地砸向机扩,喊道:“去死!”床弩粗长的箭瞬间飞出,如同一条蟒蛇直扑乃剌吾!乃剌吾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韦富身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