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宝被萧成一只手给提了过来,一松手,就落在了甲板上。
顾正臣瞪了几眼严桑桑之后,也不好训斥她,要不然晚上的时辰估计是不好过了,看向马三宝:“好好回格物学院去,现在还不是你出航的时候。”
马三宝倔强地看着顾正臣:“先生,让我跟着一起出航吧,我想看看辽阔的大海,想看看狂风巨浪。”
“就你?”
顾正臣打量了下马三宝,严厉地说:“你有一年时间吃得壮实一些,长高一些,学习各类技能。现在,就你这身板,一个浪头都扛不住!出海干什么,送死吗?”
马三宝昂首挺胸:“我可以抓住船舷,抓住桅杆,也会在腰上细绳子,多大的浪头我也能抗住不倒。”
顾正臣上前一步,抬手之间,便将马三宝推倒在地:“那,你现在倒了!”
马三宝赶忙站起来,不服气地看着顾正臣:“我又站起来了。”
顾正臣给了萧成一个眼神,萧成心领神会,抬脚一扫,马三宝便倒在了甲板上,这次摔得更狠。
严桑桑有些不忍心,刚想说话,就被顾正臣抬手拦住:“你连站都站不稳,告诉我,你拿什么来抗风浪?”
马三宝忍着疼痛,再次站了起来,坚定地说:“只要还能站起来,就不算输!”
顾正臣摇了摇头:“现在的你,还没有资格下海,等学好本事再说吧。萧成,让他下船!”
萧成板着脸,抬手抓住马三宝的衣襟,
便提着朝船舷走去,马三宝喊道:“严阿娘,帮我求求先生。”
严桑桑有些着急,对顾正臣道:“要不就让他留在船上吧。”
顾正臣甩袖,朝着舵楼走去:“再给他一年。”
马三宝见严桑桑说话也不好使,这人都被送到绳梯这里了,心思急转,喊道:“十二年十二月,重创陈祖义海贼团,纳旧港为大明飞地。威加满者伯夷,以有石锦条约。十二月底,至南北港,慰见海外服役百姓,与军民共度除夕,敲钟以庆吉年;十三年正月,布置水师,追踪陈祖义海贼团踪迹,二月,船出南北港,游弋南北沿海千余里……
顾正臣微微皱眉,转过身看向马三宝。
马三宝看着顾正臣,急切地说:“先生不要没本事的人,让我证明。航海日志——我不仅看完了,还背了下来!这够不够?”
顾正臣深深看着马三宝,他的文字底子并不好,有些字也不见得认出来,可他不仅看了航海日志,还背了下来,在这段自己忙碌的时间里,他又何曾休息过?
对于任何十岁的孩子而言,别说是让他沉浸在航海日志里,就是能坐不坐得住都是个问题。航海日志看似有趣,实则有些内容很是枯燥,不断地重复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事,真正吸引人的只有少数的大事件。寻常人看着都头疼,更莫要说背下来。
顾正臣走向桅杆,抬手拍打了下,对众人喊道:“还愣着
干嘛,准备出航!”
萧成笑了,将马三宝松开,说了句:“定远侯可很少给人留情面,这次为你破例,你若做不好,丢的可不只是自己的脸面。”
马三宝整理了下衣襟:“萧大哥放心,我会努力的。”
邓愈呵呵笑了笑,看着进入准备状态的军士,抬头看向蒸汽机的烟囱,那里,已氤氲出一些烟气,侧头对一旁的朱棡道:“晋王,这蒸汽机当真好用吗?”
朱棡自信地回道:“格物学院在这东西身上花的钱粮,足够打好几支重甲骑兵了,若是不好用怎能行……”
马三宝东张西望,一双眼中满是好奇与震惊。
哪怕是看过航海日志,知道水师的大船很大很大,可也没想到是如此之大啊,自己以为水师的船就如云南的船差不多,就能容纳十几、二十几人,多了都不行。可这种宝船,航海日志上记录过最多容纳军士时,足有三千余人,日常军士两千余人,要保证宝船运行安全,最低也需要配置八百人。
如此多的人在一艘船上,这突破了马三宝固有的认识。
还有这桅杆,粗大得如同一颗棵大树,不过航海日志上说宝船是九个桅杆九张帆,全挂起来之后,风驰电掣,可眼下的宝船,只有三个桅杆三张帆,但却多了一个巨大的烟囱。
马三宝没见过蒸汽机,但在格物学院里听说了,因为蒸汽机船的事,还惹了不小风波。
高丽使臣洪大邦、李
庆罗也站在甲板上,看着顾正臣、邓愈等人给码头上的人挥手告别,船缓缓被推离码头,面面相觑。
邓愈看着有些不舍家人的顾正臣,言道:“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你们,若不是这身病症,你至少可以留下来,等待孩子出世。”
顾正臣侧过身,收拾好心情:“卫国公莫要如此说,这段时间我让格物学院的人调查过,有这种大脖子病症的人并不在少数,甚至一些山地为主的百姓,几乎人人得此症状。在这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