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青看着受伤的哥哥,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巴巴地说:“陛下实在是太凶了……”
没办法,老朱暴躁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但弄些宫女进入格物学院这事还是需要办,顾正臣对顾青青道:“让人将太子请来吧。”
顾青青犹豫了下,问道:“这个时候不太好吧,天都黑了……”
顾正臣郁闷:“你是怕他看不清楚路摔了,还是想偷偷摸摸见一面?”
顾青青扭了下顾正臣的胳膊便离开了,张希婉在一旁轻轻一笑,道:“夫君,太子这个时候确实不太好来咱家,毕竟这两人的婚事将近。”
顾正臣揉了揉疼痛的屁股,艰难地起身道:“看靖海侯那样子,只要伤口不出问题,一时半会估计是死不了。这可是大明第一例手术,至少是格物学院第一例手术,太医院没法子,被格物学院给解决了,其意义之大,影响之大,震撼之大,不可估量。所以在这个时候,就需要趁热打铁,促成一些事,若是这铁冷了再去敲打,难度恐怕会大。”
张希婉不知道顾正臣想要促成什么,但知道夫君做事往往是一环接一环,给靖海侯动刀子这么大的事夫君必然会好好利用起来。
朱标来了,身旁还站着一个脸色难看的老宦官徐祥。
不等朱标说话,徐祥先开了口:“顾总兵,这深更半夜私见太子不合适吧?若因此连累太子受罚,也不是顾总兵想看
到的吧?”
顾正臣知道徐祥是老朱身边的宦官,如今跟着朱标,估计就是盯梢不让朱标乱跑的。
顾正臣严肃地说:“殿下受罚不受罚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若是今晚不找太子,未来某一年里,太子妃、皇后都可能会受许多罪,甚至会——撒手而去!”
“大胆!”
徐祥脸色一变,喊了一嗓子之后,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我的顾总兵,这话怎敢说出来,一旦传出去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朱标皱眉,看着不像开玩笑的顾正臣,抬了抬手,对徐祥道:“你且站在一旁,顾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正臣问道:“殿下可知臣为何挨打?”
朱标摇头,自己都不知道你被打了……
“靖海侯送至医学院动了手术,这事殿下应该知道吧?”顾正臣见朱标点头,便继续说道:“在这次手术之后,臣恳请陛下从宫女中抽调一些人进入医学院,充当护士,并学习新医术。”
朱标连连摇头。
你丫的挨揍不是没理由的,敢打宫女的主意,你怎么想的?
所谓后宫三千佳丽,那不是说皇帝有三千个妃嫔,而是连宫女也算在内了,宫女虽然地位很低,但通常也被视为是皇帝的女人。那是老爹的人,这主意也敢打,挨一顿踹估计是最轻的了……
朱标叹道:“这就是顾先生的不对了,宫女属后宫,岂能出宫。”
顾正臣沉默了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对朱标
问道:“殿下,靖海侯得了病,臣可以说,到他那种程度,只有手术能活命,别无他法。”
朱标点头:“孤知道,太医院确实没其他法子。”
顾正臣轻声道:“靖海侯可以得这病,臣也可能得,说句不恭敬的话,殿下、陛下还有其他皇子,都有可能得这种病。”
朱标起身,不安地看着顾正臣:“这——是真的吗?”
顾正臣认真地回道:“是人都会生病,这种病症并非极罕见之事,若殿下不信,大可安排人调查下京师行医之人,遇到了多少例同症状的,又有多少人没得到救治最终死了的。格物学院讲数据不会骗人,这事一查便知。”
朱标盯着顾正臣:“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正臣肃然道:“殿下,这病,男人可得,女人也一样。病症不分人,但医学院可以给男人手术,谁给女人手术?”
朱标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明白过来。
顾正臣绕了一大圈,为的就是说明一件事:
男女都会生病,可男人不介意被脱下衣裳,也不介意在肚子上划一道口子,甚至赤条条丢在那里也没人说啥,都是男人,零部件差不多,也就是长短粗细那点差异,没啥好笑的。
可若是女人生了靖海侯这种病症,那可就只能等死了。
女人的身体是不可能被别的男人摸,更不可能被送到暗室里任由一群人围观操作,甚至也无法接受被划一道口子。男女授受不亲,一
旦被别的男人摸了肌肤,那基本上就是贞洁大事,弄不好女人是会自杀的。
就连大夫给女人号脉,寻常百姓家还不太介意,可若是放在大户人家或宫里,那必须垫个手帕然后再号脉,不能手指头接触到人家的肌肤。
顾正臣看着明白过来的朱标,言道:“男女大防,贞洁不可有污,这些事不可能改,那谁来救治女人的病症,谁来给女人做手术,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