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沈轻语是会劝人的,她这几句话轻而易举就拿捏了王家人,激怒他们去找苏家报仇。
沈轻语这么一说,王邈脑海里又出现了王春明惨死的那一幕,他们家那么宝贝娇养的儿子,被那个臭丫头让老虎活活折磨致死,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明明,救了苏灵溪之后,春明可以不死的。
苏晓晓小小年纪就如此歹毒,王邈攥紧了手里的拐杖,沉声道:“孙儿,祖父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他们想让沈轻语的宝镜当做证据,用那镜中影像当证据,让皇上严惩苏家。
只是,沈轻语怎么会把自己陷于危险之中,她为难地说:“这宝镜是机缘巧合所得,唯有至亲之人诚心诚意才能看见里面玄机,在皇上眼里,它不过是面普通的镜子。”
王家人大失所望,但他们对苏家的仇恨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了。
王春明的死,都是苏家那两个女儿一手造成的。
见目的达成,沈轻语收了王邈给的一百两黄金,拉下帷帽悄悄走了。
王邈是多年动物老狐狸,自然派人悄悄跟了上去,只是沈轻语早有准备,很快就把跟着她的人甩掉了。
王多子问王邈:“父亲,这女子什么来路,连咱们的人都甩得掉,看来绝非善类。”
王邈倒不甚在意:“不过是有些本事的江湖术士,她即是为了求财,此事不足为虑。现在替春明报仇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苏家两个姑娘既然能让他王家断了香火,他又岂会轻易绕过他们。
王家后事也不办了,直接让王老夫人和儿媳直接让人将春明的棺椁摆到了京兆尹府,两人一身素衣在府外击鼓鸣冤。
谢义承一听来人是王家的两位夫人,只恨没地方可以躲。
这官没法做了,天天在这些达官贵人面前夹缝求生,他太难了。
心里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他还是赶紧扶了扶头上的乌纱帽,小跑着迎了出去:“两位夫人,你们这是做什么,王公子应该早日入土为安才是,这样他得得多遭罪啊!”
王老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谢大人,我孙子死的不明不白,你若不给个说法,这棺椁就一直放在这了。”
谢义承暗骂道:“要不是你孙子见色起意,怎会落得这般田地!”
嘴上却一脸哀伤的说:“王老夫人,王公子是被老虎所伤,我已经派人严加巡查,若发现老虎的踪迹,不管是不是杀了王公子那只,统统给杀了,您看行不行?”
谢义承深黯为官之道,事做不做另说,态度还是要有的。
王老夫人一甩袖子:“谢大人,你别想糊弄我,我孙子好端端的,为何会到那等深山老林去,一定是苏家小丫头引诱了他,我孙子惨死,她却没事人一样,真是太没天理了。”
谢义承揉了揉太阳穴道:“王老夫人,您该不会是忘了,是王公子先对苏姑娘的马动了手脚,才有后面的事,苏家还觉得苏姑娘才是受害者呢,因为王公子遭遇了不测,苏家这才撤了诉。”
“他们是撤了诉,可那是因为我的乖孙是苏家小丫头放老虎咬死的!”
谢义承听了,只觉得王家是无理取闹,他耐心的说:“王夫人,苏晓晓还不会走路呢,如何能放老虎去伤人,你这个实在是说不过去。”
王夫人在宝镜中亲眼看见苏晓晓如何指使老虎,奈何苦于没有证据,只得说:“山上那么多人,那老虎为什么只咬我孙子,这其中一定有鬼。”
这个谢义承也想不明啊,也许真的像坊间传闻那样,王春明作恶多端,上天都看不下去了。
这话,他自然没有说出口。他说:“王夫人,老虎怎么想的,咱也不知道啊!”
王老夫人气得直跺脚,她说:“我去苏家提亲,春明还跟我打闹了一回,说死也不会跟苏家结亲,他怎么可能突然对苏家丫头感兴趣,你身为府尹,怎么能凭着苏家的一面之词就断定是我孙子将灵溪引到山上。
有什么证据说明苏姑娘的马车是被我家春明动了手脚,明明苏灵溪故意诱惑我孙子,然后让苏晓晓杀人灭口的。”
你还别说,王老夫人这话还是有些可圈可点的地方的,王春明死无对证,苏灵溪的一面之词确实不可信。
但现场明摆着的,王春明人是被老虎咬死的,侍从是被巨石压死的,跟苏家人没关系。
谢义承好歹也是饱读圣贤书的,他本来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之事,特意仔细勘察了巨石周围,他还去兵部制造司问过,要把那么重的石头堆积起来,需要庞大的支架来做杆杆,制造司如今都没那样的装备。
而且,巨石周围没有一点人为的痕迹,别说苏灵溪,他衙门里所有人都出动了,也没能搬下一块石头来,那十多具尸体现在还在那压着呢。
所以他断定,巨石之事绝对不是人为,那只老虎也挺蹊跷的,吃人就吃人,还把王春明身上挠得满是血印子,简直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