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公公犹豫了一会儿,寻思即便不告诉昭庆殿下,她也能在别处打听到,便叹了口气,如实道:
“雪烟它……可能是害了恐水之症!”
“恐水症?”
沐云书的长眉瞬间敛起,雪烟之前的确有呕吐的情况,但排出毛球后就会舒服很多,也没有出现流口水,畏光畏水、焦虑不安等症状,怎么会是恐水病!
“这病是谁断的?现在又要如何医治雪烟?”
海公公还没有见过沐云书这般冷肃的样子,想到雪烟刚刚的情况,艰难地答道:
“是……是裴女官诊断出的,她说恐水症是治不好的,若明日没有好转,她……她会叫人射杀了雪烟,以免它将病过给旁人!”
听裴女官竟然要这样处置雪烟,沐云书觉得好像有一只大手,死死捏住了自己的心脏。
“我会查清雪烟是否真的得了恐水之症,多谢海公公相告!”
说了这话,沐云书便朝海公公点了一下头,转身快步朝着太医院去了。
海公公想喊住沐云书,但又不能离开官家身边,他顿时懊悔起自己将雪烟的事情告诉给了昭庆殿下。
为难地朝左右张望了一下,拍了一下大腿后朝着龙撵追了过去。
景德帝一只竖着耳朵,听脚步声过来,他就侧脸瞥了海公公一眼:“慌什么!”
海公公弓着身子对景德帝急道:“官家,昭庆殿下她……她朝太医院去了……”
景德帝的脸顿时像是刷上了一层黑漆:“胡闹!她去太医院作甚?”
“殿下说她要查清雪烟是不是真的得了恐水病!”
景德帝眼睛都瞪圆了,眼中除了愤怒,还隐隐透着担忧。
“添乱,裴女官都束手无策,她以为自己是在世华佗不成!”
实在不是景德帝糊涂,一个是备受世人推崇的女医官,一个是被药铺商人养大的寻常女子,任谁都会更相信前者的断定。
海公公心中更急:“官家,怎……怎么办?要不要奴才去拦下殿下?”
若雪烟得的真的是恐水症,昭庆殿下被雪烟抓伤那可就糟了!
这时,走在景德帝身侧的一个掌扇太监低声道:
“官家,恕奴才多嘴,恐水病咱们虽没见过,却也听过多么可怕,奴才胆子小,知道以后还要伺候官家,借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上前,昭庆殿下那么贴心,怎么会伤了自己叫您和皇后娘娘担心呢!”
这太监的话听上去像是在夸赞沐云书,可细想就不由让人联想出许多。
沐云书不蠢,怎会明知道恐水病危险,还要冒险去看雪烟!
景德帝发现自己是关心则乱了,深吸一口气,冷声道:
“算了,她定是想叫我不再怨她而摆个样子,她不会敢去接近雪烟的!不管她,回文德殿!”
……
景德帝离开太医院后,医士和留职的太医都松了口气。
若是太医院没有治好猫儿,官家定会迁怒太医院,但若这猫儿得了可怕的不治之症,官家就不会为难太医院了。
几人都不能确定雪烟是不是真的得了恐水症,但此时只有咬定此事,他们才不会受牵连,便全都心照不宣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着猫儿真的得了恐水症。
有一个中年太医甚至对裴淸怜道:“裴女官,既然已经断定是恐水症,避免夜长梦多,还是尽快处置了吧!”
他这个夜长梦多包含着太多意思,裴淸怜怎能听不出来。
裴淸怜刚刚只是卖弄学识,提出了这种可能,如今却是骑虎难下了。
这猫儿只有人靠近的时候才会作出攻击的姿态,无人靠近时,它是很安静的,这一点便与恐水症不符。
可现在说不是,官家以为她误诊了,会让官家对她的信任大打折扣。
她正犹豫时,就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转过头,便看见了一位穿着石青色衣裙的女子,快步走了过来。
带着湿意的风轻轻将女子的发扬起,露出了她饱满的额头和含着冷意的长眉。
明明生了一张温润柔和的脸,可此刻她却给人一种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她的清冷之感。
裴淸怜想起自己是见过这个女子的,就在镇国公府,她应该是镇国公府那几位夫人的远房亲戚。
裴淸怜满脸的狐疑,不明白这女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对于这个样貌不俗,想要给墨归做妾的姑娘,裴淸怜本能地有些不喜,敛眉道:“太医院不可擅闯,姑娘要寻哪位!”
裴淸怜正想让医士将人请出去,一位常给皇后娘娘请脉的太医认出了沐云书,忙从后面走出来,行礼道:
“昭庆殿下,您怎么来了?”
“昭庆殿下?”
裴淸怜垂在身侧的手瞬间握了起来,她如何也没想到,这姑娘竟然就是小公爷的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