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渡见流一整晚都没有睡。
更准确来说, 他处于一种半清醒半朦胧的意识状态,面无表情地闭着眼睛躺到了第2天清晨。
“死........死了吗?”
推门迈进来的白大褂医生看到台子上的大片血迹,以及躺在血泊中的少年,站在原地半晌没敢过去。
屋子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熏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然而, 神渡见流突然没什么表情地坐直了身体。
他单手支撑着实验台的金属板, 侧眸看向走进来的医生。
“出结果了吗。”
少年历经一夜的嗓子沙哑得好似拉破的风箱, 语气里透着淡淡的冷漠。
“诶?”
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瞠目结舌地指着那个活生生坐起来的少年,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 你还活着?”
“我该死吗。”
神渡见流歪头看他。
“不....!没什么,我只是比较震惊你竟然真的挺过来了,连镇痛剂都没用。”
何止镇痛剂,他以为神渡见流根本撑不过昨晚。
医务人员终于缓过了一点神,不太确定地打量着神渡见流的神色。
“见流大人,我只是太担心了而已。”
“毕竟0咒力的人几乎看不到, 这个世界上的人或多或少都拥有咒力。”
“那个.......昨天的检测结果已经出了, 您的血液改善的非常完善。”
“自注射新的毒株满24小时后,也就今天下午1点多,我们会重新检测您的血液。”
“如果没问题的话, 接下来可以进行真正的第一步实验了。”
“..........”
神渡见流表情平淡地收回了视线:“嗯。”
判断一个人到底说没说谎,他姑且还能分辨的。
那名医生有说谎的部分。
但大体上都是真话, 实验也是真的,所以对方在谈到某几句话时细微变动的表情和心律可以容忍。
“话说.........”
“高专的那名学生也过来了,我记得你们是同级生吧?我的联系方式也是她给你的。”
医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用我帮你把她叫过来吗。”
“距离你注射毒株已经超过19个小时, 细胞已经过了被破坏的阶段, 正是恢复重塑的时候。”
“现在治疗肯定是没问题的, 我们进行下一步实验的时间也能提前。”
神渡见流:“..........”
“随......你。”
他语气的不是很流畅。
家入硝子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过自己透支过头的模样, 摘下耳钉的那次最为严重。
无所谓被看到现在的状态了。
对方也不是看到他这幅状态就会产生绝望的人,神渡见流没有拒绝研究人员。
果不其然...........
来到最顶层的家入硝子一迈进门,就被屋内浓厚的血腥味镇住了。
“这可真是.........”
“你怎么搞成这幅模样?”
走进来的棕发少女看着满地的血液,一时间有些语塞:“你不会也加入上面那个最近研究的新实验了吧。”
“.......我还以为你只是想做些其他的研究。”
也?
神渡见流靠在实验台旁边的墙壁上,略微蹙起了眉。
“什么新实验?”
听起来不像是自己正在进行的0咒力融血实验。
“不知道。”
家入硝子耸耸肩:“我只是被叫过来救治人的而已。”
“你也知道我对这些没兴趣。”
“嗯。”
神渡见流不再说话。
胸腔很难使上力气,连呼吸都会携带剧烈的血腥味和刀割般的疼痛,开口说些简短的话已经是适应了一个晚上后,勉强能做到的极限。
“可惜........我的实验记录本不在这里。”
家入硝子有点遗憾地走到台子旁边,扒开白发少年的上下眼睑,垂眸仔细观察着他的瞳孔反应。
“果然,你能活着真是奇迹啊。”
“先不提其他的,看周围这些出血量.......你没有失血过多死掉太稀奇了。”
“是恢复速度的问题吗?还是血液出现了我不知道的新变化。”
“.........”
应该是两者都有。
神渡见流没什么表情地任由对方在自己身上折腾。
家入硝子之前治疗的时候也经常如此,反正是无所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