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妾身才是这暗香盈袖的主家,真人怕大掌柜做什么?”横疏影说道。
薛道衡笑而不语,只是饮酒。
城东长街,细雪洒落,呵气成霜。
战争的阴霾笼罩长城地界,昔日这边境线上最为繁华的城池,如今长街萧索,人流稀少,来往过客,多是修行之人。
白泽和吴霜来到酒馆,只见匾额高挂,上书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暗香盈袖。酒馆当中,酒客却是不少,声音嘈杂,多是在议论长城局势。
白泽身披大氅,腰间挂一把长剑,抬眼看那匾额,只觉那四个大字苍劲有力,竟有一股深邃道蕴隐藏其中。
“这几个字写的倒是不差,就是还差点意思,锋芒够了,不够内敛。”
白泽想起当年谢玄对这家酒馆匾额的评价,故地重游,如今倒是能看出几分当年不曾觉察的意思。
那少年剑客抖落一身风雪,并身旁明媚的少女一起走进酒馆。正厅依稀还有当年的模样,只是时隔多年,白泽也记不大清了。
酒馆小厮正在柜台前温酒,看见两人掀开门帘走进酒馆,饶是那小厮常年陪在二掌柜身边,也算得上眼界颇高了,甫一看见吴霜时,还是愣了一下。
如果是自家二掌柜已经是成熟女人的典范了,那么眼前那鹅黄衣衫的少女,定然是含苞待放的春蕾。
已经盛开的花朵固然令人沉醉,可芳华待灼的美好,更令人怦然心动。
那小厮愣了一下,连忙招
呼客人,笑道:“两位客官,第一次来酒馆吗?本店招牌醉红颜,要不要尝尝?”
两人走上前去,白泽看那小厮颇为识趣,主动推荐起酒馆的招牌,看了吴霜一眼,问她的意见。
“好啊。”吴霜笑吟吟地答应下来,问那小厮:“有什么招牌的下酒菜吗?”
“有的。”小厮赶忙介绍起来,吴霜认真听着。
白泽看向那小厮身后的雕墙上挂满了木牌,有些空白无字,有些则写上了诗句。
白泽看向字迹最新的那一块,上面写着“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署名乃是“谈云谏”。
那块木牌旁边,还有“醉倚妙高台上月,玉箫吹彻洞龙眠”。署名“陈守仁”。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署名“薛道衡”。
白泽看了看,其中还有几个熟悉的名字。“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署名乃是“孤城”。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署名“薛醒”。
白泽讶然。陈守仁来这家酒馆喝酒,尚还能想象。没想到仙门执剑堂堂主,那个冷冰冰阴沉沉的薛醒,也会来酒馆喝酒?
这着实是没有想到。
吴霜和小厮点了两个下酒菜,那少女看白泽目不转睛,好奇地看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
小厮笑着解释道:“我家二掌柜喜欢诗,来暗香盈袖喝酒的客人,若是能写出二掌柜倾心的诗句,不仅能受邀去酒馆内
庭品酒,而且以后来酒馆喝酒,不收分文!”
吴霜闻言,眼睛一亮,“你们二掌柜真阔气。”
“两位客官也可以试一试。”小厮说道,“随后上酒菜,我让小二把木牌送过去。”
“两位客官里面请!”一旁恭候的小二微微弯腰,笑着伸手。
“敢问你家大掌柜可在酒馆?”白泽忽然问道。
那小厮闻言愣了一下,左看右看,眼前那剑客都过分年轻,应不是大掌柜的相识。可山上之人有一门驻颜的神通,莫不是这年轻剑客驻颜有方,或者仙人返老还童?
小厮斟酌回道:“这些年大掌柜都是神龙首位的,算起来,我也有三年没见过大掌柜了。如今酒馆的生意,全在二掌柜手下。这位客官,莫不是认得大掌柜?”
“随口一问,不用介怀。”白泽说道。
两人正要跟随小二往里走,却听有人冲他们呼喊:“师姐,道兄!这里,这里!”
白泽循着声音定睛一看,临窗酒桌,那两人尽是熟面孔,冲他们挥手的俊秀男子,正是江清风!而他身旁,那干净利落,文质彬彬的先生,不是陈守仁,又是何人?
白泽心里一喜,和吴霜径直走了过去。
江清风十分殷勤地摆好座椅,招呼两人坐下。
“啧,先生今日倒是终于在意起自己的形象了?”白泽落座,打趣道。
“呵呵,临早出门,掐指一算,今日当有佳人在侧,怎敢唐突?”陈守仁笑了笑,对白泽
说道:“介绍一下?”
白泽说道:“这位乃是火神山剑修吴霜,先生应当有印象吧?”
陈守仁微微一笑,看着吴霜说道:“那是当然。长城上,我对两位的神通可是大开眼界。也无怪儒门在北地发展不下去,三山之名,昔日只是耳闻,如今却是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