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赶到藏经阁,心知让他一一去找,无异大海捞针,于是直接找到太上长老李怀山,说明来意。
“你说你那徒弟,是风水双灵根,而且属性均衡,不存在强弱之别?”独眼老人闻言,顿时皱眉。
白泽一看李怀山的反应,就知不妙。
“太上长老,莫非藏经阁里,也没有适合简溪修行的功法?”白泽心情沉郁,如果李怀山点头确认,那么他只能去拜访其余六峰的山门了。
可林萧已经对他说过,其余六峰很有可能也没有这种心法。若真的是这样,如此一来,又该如何是好?
莫非要把希望寄托在青冥剑宗和火神山身上?
且不说有没有的问题,退一步来说,即便是他白泽有天大的面子,从这两大宗门手里借东西,必然简单不了。
“仙门开宗立派以来,从未有过风水双灵根的大修士。”李怀山摇头道,“若是龙虎山那位还没走,或许可以向他问一问。老夫镇守藏经阁数十载,不说遍观藏书,可这楼里有什么,老夫还是略知一二的。”
言下之意,这藏经阁里自然是没有白泽想要的东西。
白泽大失所望,忍不住叹息道:“这真是天意弄人。”
白泽不知该如何面对简溪。
离开小镇,他也是同意的,并且收之为徒,断了老秀才的念想。如今方才要闯荡江湖路,就要被告知此路不通的噩耗,这对一个不过十岁的孩子来说,委实过于残忍。
白泽心灰意冷,打算离开藏经阁,去六峰碰一碰运气。
李怀山见那白衣少年身形落寞,问道:“白泽,你觉得修行一途,天赋和坚持,哪个更重要?”
白泽闻言,神情恍惚。
相似的问题,他曾在柳庄郊外,问过谢玄。
彼时他得知柳庄村口的老柳树千年方才化形,忍不住问谢玄,修行之路,天分和勤奋哪个更重要。
谢玄喝了口酒,说他并非朽才,不知无天分如何修道。可后来谢玄又告诉白泽,九州天下,也曾有过百年不遇的蠢材,博得了剑仙之名。
“要我说,两者皆可登临天道顶峰,只是道路不同罢了。”谢玄最后如此说道。
白泽幡然醒悟。
当初谢玄让他接受剑皇传承,他不也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说天道独闯才有意思吗?如此一来,拘泥于眼前困境,倒是他一叶障目了。
“多谢太上长老提点。”白泽喜道,躬身行礼。
李怀山见状,笑道:“地灵根也相当不错了,唯一棘手的问题,便是你那徒弟双灵根分庭抗礼罢了。白泽,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和你师父那样,生来便天赋异禀。九州修士,绝大多数,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大道的。”
“太上长老言重了,晚辈也是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去的。”白泽笑道。
李怀山哈哈大笑,说道:“你说的对。”
白泽心里好奇,问道:“太上长老,华阳子师父当年,也是天赋极高吗?”
李怀山说道:“你小子可知道,宗师当年在中州闯荡时,可是号称半仙。说来也有趣,你大师父师承老剑皇陈忘生,人称天算子。可你大师父最得意的不是你师爷传下来的天算神术,而是剑术。”
“反而那个时代,最能算的人,是你二师父通明真人。”李怀山说道,“可惜当年剑皇一脉的变故。后来你大师父弃剑绝道,一指断天机。传闻那一指关闭天门,还引发了天地异变,天门之外隐有仙人怒吼。不过这都是捕风捉影的传说,老夫看来,或许那仙人怒吼,是雷声的可能性更大些。”
白泽听来,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既有对谢玄一指断天机关闭天门的敬畏,又有对那老头子每次午夜梦回大喊陈蒹葭名字的痛心。
白泽心想,当年谢玄一指关闭天门时,一定还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身上浸染着舍我其谁的霸气。
可时光无情,如今不仅是他,陶弘景也成了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后来你二师父也离开了中州,出走北境,最终落脚仙门坐忘峰。”李怀山说道,“没人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宗师上山之前,与掌教师兄论道七天七夜。后来掌教师兄感慨万千,对我们这帮老骨头说:‘我等朽木竭尽一生想要抵达的境界,在宗师眼中,不过尔尔。’若非你二师父心灰意冷,恐怕早已是陆地神仙了。”
白泽惊骇道:“师父年轻时竟然如此生猛?”
“小子,北境算得什么?”李怀山说道,“央土五州之中,北境气运五百年来不曾出头。西荒出佛陀,中州出剑仙,青州出圣人,便是那南疆蛮夷之地,也有道一门号称术法无双。三教论战,道一门从不落于下风。唯独我北境道门魁首,只有一把仙剑云海。”
独眼老人深沉的目光盯着白泽看,如同一个赌徒,将最后的身家全部押注。
“五百年气运轮回。”白泽说道,看着那老人,“北境当独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