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水关守将徐贯东亲率八千骑兵出城阻击宋军先锋队伍过河,风驰电掣,直奔河岸而去。
反观宋军,十万大军鏖战将近一年时间,仅剩的七万人马,已经有将近三万人马在渡河。
汜水关守军来势汹汹,眼看就要将宋军先锋人马阻击在泗水河畔。可河岸那方,宋军主帅宋之问神色如常,丝毫不见慌张。
城楼之上,陈守仁眼观战局,只觉诡异。
战场之上,两方人马在迅速汇聚!
宋军副将杨承眼见徐贯东率领的八千骑兵已经冲出汜水关,列阵直奔河岸,心知他们必须在徐贯东组织好阵型发起冲锋前登岸列阵,否则面对的必然是被郑军冲散阵型,导致大量人马溺死在汜水里这一结局。
如今严冬降临,河水冰冷刺骨。休说那些甲士,即使是他杨承泡在水里,也会被冻得直打寒战。
“术士听令,三军进发,上岸!”杨承大吼道。
“得令!!”
宋军先锋人马中,密集排列的渡舟中,身披甲胄的术士双手掐印,施展术法。
宋军密集的渡舟突然加速,如乘大风,破浪而行。
城楼之上,陈守仁眼见战局变化,心里一凛。
宋军密集的渡舟突然提速,陈守仁一眼便能看出来那密集的队伍里,有术士用术法摧动渡舟破浪而行,想要赶在徐贯东组织好冲锋阵型前上岸列阵。
那并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术法,仅仅是最简单的“御水乘风”,即便是江湖行骗的术士,也能轻易施展。
可战场瞬息万变,抢占先机尤其重要。
如今这九州术士基本瞧不上眼的御水乘风术,用在此时,对宋军来说却是有相当大的裨益。
“公子,渡舟的速度变快了。”城楼之上,剑侍阿琴轻声说道,秀眉轻拧。
“来不及的。”陈守仁在心里盘算一番,笑了一声,“若是从一开始,宋军便用术法摧动渡舟提速,还能赶在徐将军组织好阵型前上岸。可宋军里的那些术士,无非是些三脚猫功夫的,根本没能力支撑渡舟从一开始就提速渡过汜水……”
陈守仁话还没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瞳孔猛然一缩!
剑侍阿琴立刻察觉到了陈守仁的异常,“公子,怎么了?”
“术法!”陈守仁突然大叫一声,脸色难看。
那青年将领瞪大眼睛,豁然看向汜水对岸耸立的巨大攻城器械。
只见晨曦当中,密匝匝的宋军渡河大军背后,那些庞然大物,不知何时,已经开始运作!
陈守仁的修为已经臻至四境大圆满,目力何其惊人,一眼便看出来那些攻城器械即将投射的东西,压根不是滚石,而是一个个漆黑诡谲的罐子。
这位来自稷下学宫的小先生登时愣住,只觉毛骨悚然!
深渊黑火。
饶是陈守仁在宋之问攻城之初便一直心忧宋军究竟会不会祭出那件大杀器,心里早就有了思想准备。可等他终于看到那些漆黑诡谲的罐子,仍是只看了一眼,便已经汗毛倒立!
那深渊黑火,在七十年前的北境国战当中,可谓是令人闻风丧胆。
不论是攻城略地,还是坚守城池;不管是陆地鏖战,还是水师冲锋,那深渊黑火都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存在!
七十年前,深渊黑火最为光辉的战绩,便是如今仍被北境说书先生津津乐道的“火烧连营七百里”!
那一战,郑、齐、燕三国合兵,共计人马足有八十万雄师!即便是抛去伙夫、运送辎重的后勤等非主要战力,三国军力也有六十余万人。
这八十万雄师的目的只有一个,那边是踏破睢阳城,瓜分当时北境战局中最具杀力的恐怖武器,深渊黑火。
可没料到,三国军队在攻破江城,直奔宋国都城睢阳城而去的时候,那八十万大军被宋国上将军伏邻一把火烧得片甲不留!
原来那江城坐落在两座连绵大山之间,山间出水,名为东江。江城之名,也是因为它依山傍水。
当年三国联军攻破江城,八十万大军在江城两侧大山中安营驻扎。因山间地形狭窄,军营前后连绵足有七百里。
时值六月,酷热难当。
山林之间,暑气稍歇,可依旧闷热。
可不等联军出了江城,六月天突起大风。宋国上将军仰天长笑,大呼三声“天助我也”!随即派出敢死队,携带黑火罐,钻进江城两侧连绵大山。
结果可想而知。
黑火罐一被点燃,登时喷出炽烈的大火,瞬间将附近的山林烧得通红!加上直穿两座大山之间的迅风,一时间火光冲天而起,仿佛两条狰狞的火龙在大地上怒吼。
联军被烧得上天入地,死伤惨重。
好歹两座被狂风吹得火势奇猛的大山之间,有一条东江。数不尽的联军将士跳进东江,想要借东江水避免被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