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小子倒是自信得紧!”戴咏德闻言,哈哈大笑,拍了拍白泽的肩膀,说道,“老夫修行这太极玄清图,约摸也有一甲子岁月。你想把这门术法钻至精深,哪有那么简单?”
白泽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对戴咏德说道:“太上长老术法通天,可弟子是个剑修。”
言下之意,不必将此门术法修至圆满,能悟出今日未能悟成之剑,便已经是心满意足。
戴咏德诧异地看了白泽一眼,没料到白泽会这么直言不讳。
剑修乃是九州修士里的大杀器。
剑仙一剑,可拒百万雄师。
如今白泽在他手下修行,学什么,教什么,自然是戴咏德说的算。这小子倒是个爽快人,直言自己是个剑修,其中意思,显而易见。
“你小子倒是个坦率人。”戴咏德笑道,“可惜老夫退居仙门七峰之外已经很多年了,否则当初山门大会,若是让老夫发现你,倒也要豁出这张老脸,和宗师争上一争,收你做关门弟子。”
白泽笑道:“太上长老抬举弟子了,仙门七峰之中,后起之秀多如牛毛,弟子的资质和众多师兄弟比起来,也不过是在剑道上稍微有些优势罢了。”
白泽心里自然清楚,戴咏德说那话只是客气。
他来云海仙门的目的很纯粹,其一是完成与陶弘景的约定,拜入坐忘峰;其二便是在此等待谢玄,十年之后上山来找他。
所以当初即便是云海仙门掌教纯阳子与陶弘景争人,白泽也从未动摇过。
“非也。”戴咏德语重心长,“你小子在术法上的造诣,为老夫生平仅见。想来宗师的确是个神人,他收的徒弟都是了得。当初你二师兄林萧参加试炼的时候,对老夫这门拿手术法,也颇有独到的见解。可老夫问他想不想学时,那小子也和你说了类似的话。”
白泽闻言,登时明白,林萧当初在紫竹林教他的太极劲,果然就是和太极玄清图出于同源。
只是让白泽没料到的是,太极劲原来是二师兄林萧从太极玄清图里捡拾出来的皮毛。
“道门三柱,你学的哪一个?”戴咏德又问白泽。
“道意。”白泽说道。
戴咏德闻言,不再多说,负手而立。
白泽见状,收敛心神,继续观摩场上浮动的秘术心法,看能不能有新的感悟。
朝阳升起又落下。
一天之中,又有仙门弟子从广场上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星辰满天,银河流转。
戴咏德早已辟谷,不知饱饿为何物。而场上诸人,一粒辟谷丹,能保三日不知饥饿。是以场上诸人,只要是站起来参悟秘术心法的,尽皆陷入沉思状态。
不知何时,戴咏德身边忽然出现一道虚影。
“掌教师兄来了。”戴咏德说道。
“嗯。”纯阳子看向广场上站立的仙门弟子,粗略一看,站起来的仙门弟子只有三十余个。
两人的交流不被外界所知。
“今日有剑意直逼云霄,我粗略一观,见那长虹一般的剑意隐隐有阴阳之象。”纯阳子说道,“可是这场上弟子,在师弟的教诲之下,有所感悟?”
“便是坐忘峰那小子。”戴咏德笑道,看向场中那闭目凝神的白衣少年,“那小子在剑道上的造诣,便是当年的你我与他比起来,也要差点意思。”
“只是差点意思?”纯阳子诧异地看了戴咏德一眼。
戴咏德嘿嘿笑了两声,清了清嗓音,“师兄还不让师弟给自己留点面子?”
“你这老东西,你师兄我还指望着那小子为北境证道。如果只比你我差点意思,那还证个什么道,拿出去丢人现眼吗?”纯阳子笑道,“五百年了,天道不曾眷顾北境。如今我云海仙门终于迎来了证道契机,师弟,为兄的心情,你可懂得?”
“自然懂得。”戴咏德说道,“儒道两家执掌北境牛耳,师兄想要一骑绝尘,仅靠一把仙剑,自然是不够的。”
“我云海仙门不缺仙剑,缺的,是那个能驾驭仙剑的人。”纯阳子说道,“师弟,宗师是我仙门的福音,这白泽,更是我云海仙门证道北境,名震中州的绝佳契机。”
“我明白。”戴咏德说道,“中州新老剑仙更替,与北境无缘。当年剑子王之涣出走北境,世人皆以为王之涣要为北境证道,可一百年过去了,王之涣究竟是生是死都成了一个谜,唉。”
老人长叹一声。
“约摸,是真的死了。”纯阳子面色复杂,忽然说道。
“师兄,你说什么?”戴咏德惊讶道,看向纯阳子。
“为兄当年在鹳雀楼上,曾与剑子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剑子问剑仙门,两次,为兄都见过他的那把本命飞剑。”纯阳子说道,目光移向白泽,“我至今仍记得,剑子的那把本命飞剑,叫藏锋。”
“那把剑,不是在中州断了吗?”戴咏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