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邓印河发出一声惨叫,龙魂气息顺着那一缕神念,传达到他的魂海之中,震得他魂海怒卷,魂镜差点崩碎。
老道士两眼一翻,在这场本该是以碾压收尾的争斗中,滑稽地昏死过去。
金光骤然退散,邓印河从中天直坠而下。
而反观白泽,只是头疼欲裂,勉强睁着双眼,身形摇摇欲坠。
观战众人尽皆愕然。
湖畔的儒衫文士惊疑一声,“这怎么可能?难道说,这小子的魂海里,藏有一把无双魂器?”
文士身后的襦裙少女笑而不语。
白泽头疼欲裂,到底是发现邓印河昏死过去,坠落中天。可剑气长河溃散之余,还有不小的威力。
这也算是邓印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泽神情恍惚,根本控制不住剑气长河。
是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剑气长河怒卷而下,将那老道士卷入其中,悍然撞在月明湖巨大的浮冰上。
“轰!!——”
邓印河被剑气长河砸在浮冰之上,直接砸出一道丈许深坑,周遭坚冰崩裂如网,一身道袍也被剑气摧毁得七七八八,已经是衣不蔽体。
所幸剑气长河几乎溃散殆尽,否则这一剑能直接要了邓印河的命。
可饶是如此,那老道也是重伤昏迷,距离死神也就是一步之遥。
原因无他,剑气长河大量的剑气不受阻挡,直接灌入了邓印河的身体。这股剑气如果不及时逼出,摧毁经脉,乃至直接废了老道一身修为都是轻的。
曾宪明和吴霜也都是目瞪口呆。
三境对四境,竟然把四境至尊揍得重伤昏迷!这还是人吗?
“道长!?”梁王府门客赵震已经赶来,看到这惊人的一幕,不觉毛骨悚然,心里庆幸还好是邓印河先找上白泽。
否则换做是他,恐怕也极有可能在这小子手里吃大亏!
白泽头疼欲裂,眼见天边又飞来一人,心知那中年文士多半也是梁王府门客,只能御剑直奔浮冰而去。
继续待在天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一个不稳直接摔到月明湖里。
真气在源源不断地萌生,可白泽心知,他决计没有本事再和那赶来的中年文士动手。
白泽御剑降落在浮冰上,降落位置就在邓印河附近。他粗略一看,那老道士虽然一身破烂,满身是血,可到底还有气,心里便安心不少。
“兀那贼人,好大的胆!”赵震已然飞至,目睹邓印河的惨状,心里不敢大意,直接祭出本命法器锦绣山河,“着!”
中年文士抛出手中折扇,直奔白泽而去。
吴霜眼见白泽已经力竭,哪里还能是那中年文士的对手?当下大急,一拍腰间的养剑葫,直接祭出第三把飞剑。
第三把飞剑化作一道流光,飞出养剑葫。吴霜却看也不看,直接御剑奔往白泽所在的位置,喊道:“白泽,小心!”
未等吴霜飞至白泽身边,第三把飞剑已经身化流光,折返养剑葫中。
云天之上,只剩曾宪明手持一把断刀,神情恍惚。
“锦绣山河!”赵震双手掐诀,那把折扇凌空展开,有如打开众妙之门,竟幻化出一幅真实可见的山水画,兜头将那浮冰上的黑衣少年,并镶嵌在冰里的老道,以及御剑飞来的白衣少女囊括其中。
赵震耍了个心机。
他本可以将邓印河排除在外,可他还是把那老道装了进去。
而相应的,白泽也耍了个心机。
他在吴霜赶到之前,佯装身形不稳,倒在浮冰上,顺手摘了邓印河指上的古戒。
山水画卷来的快,去的也快。
名为锦绣山河的折扇展开之后,又迅速合上。白泽三人仿佛被装进了那幅画卷,直接在月明湖上消失了踪迹。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白泽只觉得陷入了一个奇幻空间,这片空间里的一切,都是笔墨丹青所绘。山也好,水也好,都有一种诡异的违和感,却又偏偏十分逼真。
“白泽!”白衣少女吴霜御剑而来,落在草地上,将游鸣和冬至两把飞剑装进养剑葫,有些着急地小跑到少年身边,问他,“你没事吧?”
“你说呢?”白泽咧嘴一笑,拍了拍胸口,“放心吧。”
“那就好!”吴霜也拍了拍自己初具规模的胸脯,松了口气,这才打量起四周环境,问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如果我所料不错,我们如今应该是在那中年文士的法器里。”白泽说道,四处张望,水绕群山,千峰劲指,悬泉瀑布,飞漱其间,清荣峻茂,倒是颇有趣味。
可惜那山是隐约的,水虽有流动之意,却不能发出丝毫声音。
“那把扇子?”吴霜踢了踢地上躺着的邓印河,问白泽,“他还没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