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花钱就能盖好些屋子。
这样既解决了家里没屋子住的困难,又让惊蛰补偿了大家他说亲花的银钱,一举两得。
宋万民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一个劲地懊恼自己从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完全没想过,宋惊蛰每天下地回来还要做泥砖有多辛苦。
幸好宋惊蛰也不在乎,他提出这个想法就没想过要自己干。他向宋福树看过去,一脸真诚地问:“三叔觉得怎样。”
宋福树面上的神情别提变幻得有多精彩了,刚听到大嫂坚决要分家时,他的心一紧,不靠家里了,他又没个一技之长,他们一家可怎么活?
转眼又听到爹让惊蛰给他们补偿的事,随即又高兴起来,这个好,惊蛰花了家里这么多钱,就该补偿他们。
“我觉得不错。”宋福树向秦翠莲看过去。家里的银钱又不是他挣的,他对宋惊蛰花了这么多钱除了心里有点不舒服之外,并不肉疼。但他受够了一家四口挤在一个屋里,连个下脚地都没有的日子。
宋惊蛰这个补偿算是补偿到他心坎上了。
“我觉得不好……”秦翠莲不乐意,这么些年她自己也攒了不少钱,分了家,她男人儿子都不用给家里交钱了,她自个手头上有钱什么屋子盖不来,用得着宋惊蛰给她盖。
宋万民生气道:“老大媳妇,差不多得了,你想分家,你跟老大商量过没,就算要分,也是他来找我分。”
秦翠莲确实是临时起意,没跟宋福堂商量,但她觉得宋福堂未必不会支持她,可她看宋万民一脸怒意,心上一跳,心知这事今天不会再有结果了,见好就收道:“那就先这样吧。”
反正这个家她是一定要分的,就算跟宋福堂吵架也要分。
宋万民见她应下了,也不在意她的态度,他就不信,老大还能因为她而提分家。
“……”
轰隆隆——
三月末,四月初,正是立夏不拿扇,急煞种田汉的时节。人们正忙着褪去外衫,投入到田地的忙碌中,白日一个旱天雷,紧接着雨水如豆子般,哗啦啦地从天上撒了下来,一连下了好几天都没停,把大家伙全给下懵了。
这个时节的冬麦都开始抽穗了,眼看再等一个半月就能丰收了,这一场暴雨下来,抽穗的麦子全生了麦病,不能要了。春麦也是,不少春麦苗都被泡烂了根,不能活了。
有那种了不少麦子的人家,当场就在雨地里哭开了:“老天爷,你真是不给人活路啊,好不容易赶上个好光景,过上了几年好日子,你这雨一下,全没了,全没了啊。”
只有豆子和高粱因为下种的时候要打水沟,这会儿水顺着田里的沟畦排了出去,又正处在需要大量浇水的时期,不仅没被暴雨打倒,还长势良好。
稻香村,林家。
由于林家人听了宋惊蛰的劝,地里种的全是高粱豆子,在别人麦子受灾的时候,他们地里的庄稼却长得很好,不用为今年吃喝发愁。
按照林立夏对他娘的理解,家里出了件这么神气,能让村里所有人羡慕的事,他娘这不得在村里吹上个半拉月?
可一连几天他娘都没有出门,在家气不顺的拿着凳子腿出气,那咚咚咚的声音,他听着都脚尖疼。
林立夏坐在屋檐下一边拿着针线对着光线较劲,一边在心里想,他娘这是怎么了。
正想着,屋外来了好些个提着菜篮子的村里人,看到他问道:“立夏,你娘在家吗?”
“谁啊。”冯金玉在屋里没好气地问了一声。打开门来,见到院子里乌泱泱地来了十几个村里人,心紧了紧,这不是来找她干架的吧。
“金玉,你在家啊。”
“金玉,我们是来感谢你的。”
“就是啊,要不是金玉你,我都不敢想今年夏税怎么办,家里吃喝怎么办。”
一见到冯金玉,众人七嘴八舌地围了上来,嘴里不停地说着感谢她。感谢她把今年粗粮要涨价的消息告诉她们,让她们多少种了点豆子高粱,躲过了今年这劫灾祸之类的话。
直把冯金玉夸得飘飘欲仙,好不得意。就是嘛,她就说,没有她家惊蛰,今年村里人连饭都吃不上。
林敬山不让她去村里闲逛也就罢了,还跟她说什么:“差不多行了,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你有个好哥婿了,别再去显摆了,把人说烦了,平白给孩子惹麻烦。”
她惹啥麻烦了,要不是她爱显摆,村里人今年怎么会种高粱豆子。不种高粱和豆子遇到这发大水的灾年,他们可怎么活哟。
算起来还是她冯金玉干了一件积功德的大好事呢,林敬山凭什么拦着她,不让她去村里大说特说?
“哪里哪里,都是我那好哥婿的功劳,要不是他跟镇上的王掌柜熟识,我也不会知道这些。”冯金玉嘴上说着谦虚的话,一边挺直了腰板,笑容满面地招呼大家进门,“乡里乡亲的站在门口做什么,来来来,大家屋里坐。”
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