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藕盒(1 / 3)

“您跟我客气啥。”

送走冯婶, 苏彩秀拿着两瓶黄桃罐头从院子里进来。

冯婶是来道谢的,军大衣是她家男人单位发的工服,刚想拿出来透下霉味, 结果就被人给顺走了。制作新工服需要时间, 刚好遇见A市大降温, 这几天可没把她家老付给冻死, 感冒都冻出来了, 冯婶今天买藕回去,就是打算给他煲汤。

手腕用劲, 苏彩秀轻松一拧,便将罐头瓶打开。

轻车熟路的从橱柜中拿出四个碗, 苏彩秀刚想将罐头倒进去,却在苏楚箐的视线逼迫下, 老老实实先洗碗再盛汤。

娄山村还没通自来水,厨房角落里装水的缸, 都是前一天阿爹或是大哥从井里压上水来,一桶桶填满,要满足一日三餐的做菜刷锅。有时候苏彩秀心疼他们, 亦或者纯粹犯懒,拿起碗碟就用, 也不管上面落没落灰。

时间一长,也就养成了不讲卫生的坏习惯。

但这次到城里来,苏彩秀也就慢慢在苏楚箐半强迫半教导的指引下改正了,因为用三妹的话来说,这叫病从口入。

苏彩秀自己得病倒是没啥, 农村谷子在仓库堆放久了, 米里生了虫, 煮熟了照样吃。但要把俩可爱的侄女侄儿肚子吃坏,那苏彩秀估计得悔不当初。

两瓶罐头平均分成四等分,确认端给知晏知微的两碗,无论是汤还是橘黄的桃肉,肉眼看完全相同后,苏彩秀从自己碗里挑出块最大的黄桃放进三妹碗中,筷子在碗沿上敲了敲,等筷子上沾着的最后一滴罐头水都滴落到瓷碗里,才将筷子和装罐头的玻璃瓶洗干净。

洗干净的罐头瓶用抹布擦干,苏彩秀将瓶子倒扣在窗台上,等水挥发干净,就能用来装些小咸菜,或是家里没吃完的霉豆腐。

又拿出四个待会吃饭要用的碗筷,知微知晏都在客厅里玩,厨房里只有她和三妹。

苏彩秀这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打算在城里再多住一段时间,等明年开春再回去,反正冬天农闲,家里缺我一张吃饭的嘴还方便。”

苏楚箐点头,以为苏彩秀是下定决心要将长途贩运的生意办起来。

“可以啊,刚好板车阿姐也有了,你先在家里住着,等屿衡开年回来,我们还能一起回趟老家,见见爹娘和大哥。”

“我哪里是说的这件事。”

水龙头哗哗流上几秒就被苏彩秀关上,等手里的碗先用抹布清洗干净,才继续放水冲洗。

手里洗着碗,苏彩秀将今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讲述了遍。

“这太危险了,虽然说你们大院前面有保安,但一想到那群偷鸡摸狗的人贩子,我心里就不踏实。你说你这么瘦的一个人,当时咋就这有胆,不怕别人把你给打了啊?等下次你还想做好事,就把姐带上,免得让你这个弱不禁风的丫头冲在前头,让我白白挂念。”

苏彩秀自顾自说着话,面前伸过来一只素白的手臂,苏楚箐微微扬起下巴,“啰。”

三妹从小就晒不黑,身上白净的像是雪娃娃,苏彩秀第一次见到她,就疼爱的不得了,只要爹娘出去上工,就偷偷抱上三妹到处在村里给人讲,她苏二丫也多了个新妹妹。

跟苏楚箐相比,苏彩秀就像黑煤球似的。

“咋?”同样伸出手臂,苏彩秀平行着与三妹摆在一起。

“炫耀你这丫头白的,连手上的汗毛都看不见几根?”

“我天生晒不黑有什么办法。”苏楚箐失笑。

苏家人本就肤色偏黄,一年四季在大太阳底下晒着,露在衣服外面和内里的颜色,几乎相差好几个度,皮肤白皙的苏楚箐和苏家人站在一起,区别就格外明显。这也是为啥原身拼了命也要进城,她坚信自己是落在苏家窝里的凤凰蛋,娄山那小地方留不住她。

但苏楚箐倒是一点都不在意,钢柱与虎娃长的还不咋相像呢。因为上一世遗孤的缘故,她从来没有体会过亲情,如今平平淡淡的生活摆在苏楚箐面前,她反倒很享受这种亲姐妹之间的闲聊。

“我的意思是,阿姐也没比我强壮多少,都能徒手制服逃犯,怎么就不相信我也可以?”

“阿姐靠武力,我啊,靠智取。”

瞧她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苏彩秀也笑,“确实是智取,给咱老苏家智取回来了燕大教授,还和你一道抓住了人贩子。”

刚才还言笑晏晏的三丫头,听到这话瞬间就又缩回去了。明明都已经结婚的人,难不成没亲过嘴没牵过手?苏彩秀自己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看惯了村里小年轻谈恋爱,理论那是一套又一套,但也知道今天要是再逗下去,估计马上就要没得聊。

将洗干净的碗筷从水槽里拿出来,摞在一起方便待会拿出去,苏彩秀又清洗起了砧板。

“不过我今天倒是因为这件事,还遇见了一位大人物。”

“阿姐遇上谁啦?”

苏楚箐还在炸藕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