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背着他求上进,他确实生了好久的气,但是生完了气之后还是迷茫得很。他不喜欢太子,也不想在太子手底下做事,但是让他去对付太子,齐王又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该怎么做呢,难道要学老二吗?
可学老二又该怎么学?齐王陷入了迷茫。
裴元珩转眼之间便被礼部尚书周伯羡给拦住了。
周伯羡年岁与郑厌相仿,但是比起郑厌一心往上爬,周伯羡却是个随遇而安的,平生唯一所好便是书画。上次长云书院晋王一鸣惊人,事后周伯羡很是好奇那副山水画究竟是什么模样,遂赶紧寻了杜山长,塞了不少好东西才换来了鉴赏的机会。
画确实惊艳,见之难忘。所以今儿周伯羡又来了,冒昧拦住人之后,不好意思地道:“不知晋王殿下今日可带了书画过来?”
裴元珩一看到他便想到臭脚丫子,眼神微妙起来。这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怎么偏偏有那样的癖好呢?
周伯羡以为是自己唐突了,连忙道:“殿下勿怪,臣只是听闻殿下画技高超,猜测殿下会不会带了自己的书画前来祝寿。”
裴元珩压下心中的古怪,温和地道:“巧了,本王正好带了。”
周伯羡两眼放光:“可否容微臣一观?”
裴元珩故作犹豫:“可这是贺礼,如今打开真的好吗?”
“这有何妨?将靖南王叫过来一起观摩就是了。”周伯羡心里着急,不等裴元珩反应,立马就让人将靖南王给叫了过来。
靖南王又刚好在太子身旁,叫了一个,带过来一群。
本来听说礼部尚书在这儿的裴元玺负手而来,刚想跟礼部尚书联络一番感情便看到了他身旁站着的裴元珩。
嘴角的笑意立马散了,顷刻间又转移到了裴元珩脸上。
周伯羡急不可耐地催促:“靖南王都来了,如今总可以看贺礼了吧?”
靖南王总算明白了是什么事儿,不过礼部尚书爱画如命,也好理解,他不介意给对方一个面子,转身同裴元珩道:“晋王快些打开吧,我等都急着看您的墨宝。”
裴元珩这才不装了,在众人都关注之下,慢慢打开贺礼。
他画的是一副松鹤延年图。
画一展开,周围便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硬生生将他这处挤得水泄不通。
高山流水之下,松枝苍劲,鹤舞翩跹,有飘然出尘之感。虚实紧凑,设色古雅,绝对是珍品!
一群人看得如痴如醉。
靖南王忍不住上手想摸一下,还没碰到便周伯羡给拍了回去。
靖南王忍不了了:“这是晋王送给本王的贺礼!”
周伯羡冷淡一瞥:“送给老太妃的。”
靖南王气笑了,有什么区别?送给他母妃的最后不是一样到他手里?不过转念一想,周伯羡这必是嫉妒,毕竟他以后能时常看到这画,周伯羡却不能。
啧,真可怜,原谅他了。
周伯羡带头,领着几个喜好书画的对着裴元珩的画一通品鉴。
裴元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群好不容易笼络在一块儿的朝臣转眼间便成了裴元珩的马屁精。虽然夸的是裴元珩的画,可依旧令人膈应。
边上的裴元珩看见周伯羡如此热衷,转眼间便琢磨出了拉拢对方的办法。不过礼部人多眼杂,只拉拢一个周伯羡是不够的,还得要有其他帮手。
裴元珩巡视一圈,最终目光落到齐王身上。
这个傻子若是能为己所用,大不了之后就不骂他了。
这样的好事,齐王不应该感恩戴德?
齐王不知道裴元珩为什么盯着自己不放,他很想直接瞪回去再放两句狠话,但是想想还是灰溜溜地走掉了。老四不在身边,他怕真打起来会被老二揍死,这人打起人来下手可恨了,比老四还狠。
裴元珩看到他这怂样,越发觉得拉拢齐王是个好主意,看来之后得对他好些了。
跟着周伯羡闲聊一会儿之后,裴元珩答应了过些日子去他府上赴宴便离开了,他独来独往惯了,偶尔合群还行,一直跟这些不讨喜的人站在一块儿总觉得浑身难受。
裴元玺刚想让他们体谅一下自己弟弟不懂事,还没说出口便听到周伯羡嘀咕一句:“果然有才之人多孤傲。”
裴元玺:“……”
真到了祝寿时,老太妃才带着不少女眷姗姗来迟。
裴元珩起初漫不经心地观望,直到听两侧之人说话时,无意提到了祝将军府的姑娘。
姓祝,将军府,应该错不了。
裴元珩顺着他们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了一位站在林玉章不远处的年轻姑娘,面生的很,一眼看过之后并未留下深刻的印象。难道这就是原著里他那位倒霉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