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大(2 / 3)

郑厌试探地道:“臣观晋王心思歹毒,只怕此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裴元玺诧异地看着对方:“你也看出了裴元珩有意藏拙?”

方才听闻这话,裴元玺既惊又喜,毕竟连父皇之前都不相信裴元珩包藏祸心。

郑厌木然点头,后背汗毛竖起,果然是这样!晋王背后肯定还有人手。

自己完了。

裴元玺再三叮嘱:“老二为人奸诈,你务必小心些,切莫让他有脱身的机会。”

郑厌心中苦笑,眼下说这等话恐怕是太迟了。

临近午时,郑厌趁着无人时特意去了一趟刑部大牢。

虽然太子殿下放了话让他用刑,但是本案牵扯甚广,郑厌纵然身为刑部尚书却也没办法做主,需得协同大理寺卿、刑部两位侍郎并御史中丞联合会审。决狱之权虽在刑部,但那若是大理寺持不同意见,依旧可以上奏圣裁。如何对待裴元珩,郑厌一时半会儿还没下定决心。

一不做二不休了结了他,多半不成。

可被人胁迫替人做事,郑厌又不甘。

如此一路纠结,等入了天牢之后,郑厌先将看守的小吏叫了过来:“今日可有人来访?”

小吏回道:“秦相家的公子秦朗说要探监,随行的还有个年轻人,模样尚可,不过穿着寒微,秦公子称呼他为商止。名字也未曾听过,应当不是什么紧要之人。不过二人应当都是晋王殿下的好友,看起来对晋王尤为关心。”

郑厌眉头微蹙。秦小公子幼年在宫里读书,听闻常被晋王欺负以至回家告状,怎么如今看样子反而跟晋王关系匪浅?还有这个商止又是哪里来的?晋王的人脉远比他以为的还要广。

郑厌踱着步子,神色不虞地来到狱前。

刑部大牢幽暗逼仄,只上面的天井稍能透出一点光来,环境压抑,等闲人根本待不住。不想这位晋王殿下却气定神闲,眼下闭着眼睛正在假寐。

郑厌看得生气,他当然淡然了,担惊受怕了一整日的是自己!

这人分明料定了他一定会来,郑厌明知自己入了局却还是不得不认命,但心里偏又不爽,忍不住嘲讽一句:“晋王殿下倒是耐得住性子。”

裴元珩缓缓睁开眼睛,毫不意外地对上了郑厌那愤世嫉俗的模样。

这位郑尚书可是裴元玺的头号走狗。

此人经历也算励志,官场上那些声称自己是寒门子弟的,家中未必真的穷困潦倒。没落的世家自称寒门,而郑厌却连寒门都算不上,家无恒产,佃户出身,靠着旁人资助才得以进士及第。初入官场后他便搭上了王相这条大船,明明早已跟陈贵妃有了首尾却还立着长达十数年的爱妻人设,哄得王相一家对他掏心掏肺。他能做上尚书,多亏王家托举。

不仅如此,郑厌还费尽心思勾搭上了裴元玺,心甘情愿给对方鞍前马后,为的就是一份从龙之功。裴元玺这人没什么脑子,但是男主光环倒是挺大,身边围绕着一圈得力干将。

裴元珩抱着胳膊问道:“郑尚书是来逼供的?”

郑厌脸色阴沉,并未出声。

裴元珩有恃无恐:“逼供不可取,我若是在牢里出了什么事儿,明日郑尚书与陈贵妃的好事便会传得人尽皆知。我那位父皇若是得知股肱之臣给他戴了这样一顶绿帽子,只怕得发疯呢。”

他果然全知道!郑厌攥紧拳头,警惕地环视四周。好在此处无人,若不然以裴元珩嘴上没把门的行径,只怕他等不到明日,今日就要命丧黄泉!

裴元珩嗤笑:“放心,眼下无人。不过过了今日就未必了,我耐心有限,在牢里待久了可管不住自己的嘴。”

郑厌丝毫不怀疑裴元珩的话,他能打听到此事,还能跟秦相家的公子私交甚好,必然留有后手。他只恨对方为什么偏盯上自己,他怎么不去折腾大理寺卿跟御史中丞?郑厌咬牙:“你要如何?”

裴元珩慢条斯理地道:“毒死裴元玺。”

“……!”郑厌难以置信地瞪着裴元珩,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儿。这疯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裴元珩欣赏了一下他的震惊,慢慢笑出声。他极喜欢戏弄旁人,尤其是裴元玺身边的人。

这人很有几分能耐,心思深不说,下手也狠,当初裴元玺整治他时便有郑厌在其中出谋划策。是条好狗腿子,不过他眼下还有用,裴元珩大发慈悲地先放过了他:“逗你玩儿的,吓到了?”

郑厌深吸了一口气。

裴元珩啧了一声:“明天先放我出去。”

郑厌总算明白太子殿下为何会对晋王恨之入骨了,这人如此恶劣,是个人都会恨惨了他。若是直接答应下去,对方必然还要胡搅蛮缠,郑厌选择跟他讲道理:“殿下,您这事牵扯太广,我又不能私自做主,只怕还得要些时间才能放您出去。”

裴元珩拉下脸,面无表情:“你以为,我在跟你商量?”

郑厌忍了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