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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牢已是一块好地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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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詹到底还是不放心,从地牢出来去,望了一眼天色,见天边已返了一点青色,觉也不睡了,让师爷把案宗带上,赶去大理寺。
这案子就是一道火|药,随时都有可能把他炸得稀巴烂。
辰时的早朝,每日卯时岳梁便要起来,樵风掌灯替他更衣,忽然问道:“昨夜大人为何要让小的跑那一趟?晏府人多眼杂,小的生怕被人撞上。”
“你都去人家府上了,人家还能不知道?”
樵风一愣。
岳梁伸手穿进一只衣袖,“赵缜是谁?”
瞧风顿了顿,豁然明白,“大人的意思是故意让小的去晏家,引出晏世子,只有他能护住大娘子?”
“不算笨。”
樵风还是想不明白,“论仇怨,晏世子恨不得赵缜早些死,可大娘子与驸马有何仇......”
话没说完,外面的小厮匆匆进来禀报,“大人,王大人来了。”
樵风眼珠子一翻,都不用问是哪个王大人了,“天就亮了?又来送案子,倒是问问他,他衙门一月能办几桩案?”
衙门的无能,院子里的人岂能不知?换做往日,小厮八成拖拖拉拉,不会替他来传话,这回不同,小厮不敢耽搁,上前同岳梁禀报道:“是晏家少夫人的案子。”
岳梁系着腰间,动作一顿。
“昨夜白家那位姨娘死了,三娘子怀疑是白家大娘子所为,大半夜敲鸣冤鼓,愣是把大娘子从晏家叫到了衙门,晏世子,大娘子,昨夜已在地牢里过了一夜......”
“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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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日没睡好,白明霁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醒来时牢房外的两盏油灯已近干涸,火苗歪歪扭扭。
地牢的头顶有一扇窗,外面的光线挥洒进来,也不需要油灯。
天亮了。
肩膀酸得厉害,身体动了动,刚起身,后脑勺处便掉出了一团干草,接着又看到了身上搭着的一件披风。
而披风的主子,正躺在干草上,胳膊枕着头,一双脚交叠,倒是睡得安稳。
起身走过去,正将披风往他身上盖,底下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到她时似乎还没从睡梦中缓过劲,眼神里残留着倦意,毫无防备的慵懒之态,舒展在那张清隽的脸上,竟是过分得好看。
白明霁一愣,手中披风丢在了他身上,转过头走去门口,等他慢慢清醒。
晏长陵很快起身,揉了揉肩膀,问她:“睡醒了?”
白明霁背对着他,应了一声,“嗯。”
晏长陵也瞧见了窗外的光线,地牢是真的地牢,地也是真硬,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衫袍,拿着披风,走到她身旁,“走吧,该出去了。”
外面的衙差早就候着两位了,犹如恭送两尊大佛,恭敬地把两人请出去。
谁知一到门外,却见外面已站满了人,分成三波。
白尚书白之鹤。
大理寺少卿岳梁。
永宁侯府晏侯府。
三波人神色各异,其中数晏侯府的脸色最难看。
自从这兔崽子回来,他就没好好同他聊过,一日到头,逮不到人,同他玩起了躲猫猫的把戏,如今倒是有本事,躲去地牢里了。
昨晚睡得早,早上才听到消息,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此时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和儿媳妇,身上还沾着地牢的干草屑,晏侯爷眉心都跳了起来。
战场上跑过的人,嗓门也大,“本侯今日倒要看看,是哪个想找死的,敢拿我侯府的人了!”
王詹怕掉脑袋,早就藏了起来,留了个师爷在外面应付,不断弯腰赔罪,“侯爷,这都是误会......”
“怎么个误会法!”晏侯府气得往前几步,指着跟前的二人,“人不是从你们衙门地牢里出来的?!你们是当我死了?”
两年前的一场仗,晏侯爷被敌军刺破左腿,之后便留下了病根,单是站着瞧不出端倪,一旦走路便能看出有些跛。
后来流刑下来,也是这只左腿被国公爷朱光耀一枪压跪在地,再也没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