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奇的稳,几回把要跳起来的朱世子按在了地上,脖子上已被留下了一道血痕,朱世子一口牙落了一半,吐词不清地怒吼,可到底不敢再动。
白明霁护着晏老夫人,面色镇定。
这一场磨难,晏侯府经历一回也好,不要人人都指望着晏侯爷和晏长陵,要知道,祸事一旦起来,每个人都跑不掉。
厮杀了大抵有一炷香的时辰,国公府的援军到了。
原本占着上风的刑部,突然处于下风,侯府的人个个都紧张了起来。
在二夫人开口惊呼之前,白明霁先制止住了她,“闭嘴!”转头同身边的表姑娘道:“照顾好晏老夫人。”又起身,看向了钱大公子那边,几位大夫显然也受到了影响,白明霁稳了稳心神,同几人道:“劳烦各位继续医治侯爷,狗贼即便要来,也会先踏过我晏家少夫人的尸首。”
说完捡起了地上的一把剑,从二公子手里揪住了朱世子的衣襟,托着他走到了前方。
她从白家祖父那学会了一身功夫,前十七年只为自保,往后她将会为了家人而战。
有晏长陵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白明霁的刀对准了朱世子的脖子,一步一步往前,逼退了冲上来的死士,仰头看向马背上的朱光耀,平静地问道:“国公爷,当真不要世子的命了。”
已经到了这一步,朱光耀早已豁了出去,今夜晏侯府的人必须得死,赌的是她白明霁不敢真要了自己儿子的命。
说到底,她是白家的人。白尚书与自己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她一心袒护晏侯府,就不怕白家出事?
他早已派人去告之白尚书了,这时候想必也快到了,提醒她道:“白尚书在来的路上,白大娘子,仔细手里的剑。”
他不说,白明霁险些忘了,这一世的白之鹤还活着,可又如何,还不如死了。
见他迟迟不退,白明霁手里的长剑没有半分犹豫,剑刃刺入了朱世子的脖子,鲜血涌出,朱世子一声惨叫如猪嚎。
白明霁冷声道:“我手里的剑稳不稳,那就得看国公爷了。”
朱光耀没想到她会如此冥顽不灵,那晏侯府一堆的老弱病残,有什么值得她护的。可对面的白明霁面色坚决,疯魔了一般,手里的剑仿佛下一刻就要割断他儿子的脖子。
朱世子面部被她一竹竿击中,本就晕死了一回,如今一张脸高高地肿着,已经没法看了,再耗下去,迟早得死。
朱国公咬紧了牙,只得往后退。
好在,白纸鹤终于来了。
接到国公爷的消息后,白之鹤一刻都没敢耽搁,匆匆驾马而来,马匹到了朱国公身后,翻身而下,走上前待看清跟前的状况后,面色难看至极,呵斥道:“白明霁,把刀放下!”
白明霁看着跟前已‘死’过一回的父亲。
上辈子有自己和晏长陵的干涉,他被形势所迫,又或是良心发现,到底没有在那份圣旨上落下兵部的印章,而这一世,凭他此时能站在这儿,必然已被朱光耀设计成功,站在了同一条船上。
这样的结果,白明霁很是恶心,她至今还记得他送给自己的那条白凌,还有雨夜里的那一巴掌,眼里的厌恶没有半分掩饰,讽刺地道:“白尚书,吃软饭不为耻,靠女人也不羞耻,可一个人一旦把自己为人的道德都丢了,那便离身败名裂不远了。”
白之鹤脸色一白,“你,你说什么......”
说出来只怕又会被人嗤笑,他对自己的这个女儿,一向生惧。
在她跟前,他就像永远都直不起来腰,是以,晏侯府被抄之时,他没有半点想要把她从火海中捞出来的意思,甚至还有些庆幸,往后再也看不到那张气势凌人的脸。
她姓白,断然不能去到教坊司那等地方,那便给她一条白凌。
他让孟挽送过去,可人去了一个下午了也不见归来,正着急,便接到了朱国公传回来的消息,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带着满腔怒火,殊不知被她一句话砸下,既震惊又羞愤。
白明霁冷笑道:“我说什么,你和这位国公爷心里清楚,你们假造圣旨,去边沙传旨于晏家军,攻打刚被晏长陵说服支援大酆的援军大启太子和太子妃,赵缜手执圣旨,率晏家军杀了他们,再构陷给晏长陵,好一招杀人诛心,你们也不怕半夜被那些忠国冤魂缠身,不得而善终?!”
那话一出来,身后的晏侯爷心头大震,奋力挣扎欲要起身,口中大骂,“你们这帮狗贼,竟如此卑劣恶毒,本侯今日就送你们去见阎王!”
“侯爷......”钱大公子劝道:“侯爷先冷静,少夫人今日能赶来,想必事情尚有转机,侯爷的腿疾,耽搁不得。”
白之鹤和国公爷闻言也是一震,脸色齐齐生了变,国公爷目中一片阴霾,欲要灭口,白之鹤则是一瞬惨白,缓缓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朱国公。
这就是他的大计?
晏长陵,真没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