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陵被她一看,耳根越来越红,索性一把捂住她眼睛,“不许看。
视线被挡住,白明霁脚下瞬间慢了下来,伸手去拨开他,“郎君,我瞧不见路了。”
晏长陵却道:“瞧不见就瞧不见,我拉着你的,放心跟着我走吧。
白明霁从未试过这种感觉。
上辈子她如同一头猎豹,身在包围圈内,要么她咬死旁人,要么被旁人咬死,即便是深夜,有时也不敢睁开眼睛。这般闭着眼睛,把自己的前路交给他人,她从不曾有过,也从不敢想。
熙和的清风拂过耳畔,她眼睛看不到,嗅觉变得灵敏,初次相遇,记得他身上是一股清冽的草木香。这段日子的相处似乎变了,淡淡的花香与她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像,熟悉的味道莫名让人安心,渐渐地放松下来,竟也能真闭上了眼睛,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了他。黑暗中有茫然,有担忧,却又有了一股说不清的放松和依赖,恐惧与安心并存,矛盾又刺激。
原来,信任一个人的感觉这样的.....
白明霁突然道:“晏长陵。
“嗯。’
白明霁闭着眼睛,感受着微风从他指缝中穿过,拂在她面上,脱口而出,“你要是不死,就好了。”晏长陵目光一顿,倒是能听懂她言下之意,答道:“好,我尽量。”无论半年后的那场厄运还会不会来,他都会尽量地活着。两人到了钱家主院,却被告之钱首辅进宫去了,还未回来。
晏长陵一刻也不想等了,带着白明霁一道进宫,原本打算在半途中拦人,谁知两人进宫后,钱首辅前脚刚走。倒是被皇帝拉住不放了。
刚见完钱首辅,皇帝似乎被他身上的悲痛感染到,无不惋惜地道:“钱家大公子,多好的人啊,刚得了个儿子,怎么突然就出了这档子事,你是没见到适才钱首辅的面容,朕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一夜白头的人,往日一张利嘴,谁不是他对手,今日进宫,你猜他同朕说什么?”晏长陵捏着眉心,听他叨叨,“还请陛下告之。”
“他居然给朕赔罪,说他帮不了朕了,世袭官职的改革,他有心无力,你说,朕该怎么办,照陆家老爷子那脾气,没有了钱首辅与他抗衡,朕要再不答应,得上大殿来撞柱子了。”晏长陵:...."
晏长陵懒得听,“陛下的嘴角都快要裂开了,就别在臣面前装了。”
皇帝一愣,下意识摸了一下脸,“这,这么明显?”
晏长陵点头。
被戳穿,皇帝也不掩饰了,大大方方地一拍腿,笑了起来,少有露出这般骄傲,“云横,朕终于能干一件大事了。”官职改革,造福的可是皇室子孙后代。
“恭喜陛下得偿所愿。”晏长陵端起酒盏与他相碰,夸道:“将来必定名垂青史。”
皇帝脸色谦虚了起来,
“朕没想过要名垂青史
朕只盼这天下能够太平,朕能护住朕想保护之人,你,还有阿姐,朕答应过,要让你们过一辈子好日子,绝不能食言,还有太子....皇帝一说起自己的儿子,眼里便放了光,“你说,那么小个人,吐词都不清,将来却要接手这么大坐江山,朕一想到这儿,恨
不得替他把将来所有的顾虑都解决了,替他铺好路,他只管走就是了。
说完瞥向晏长陵,
“你那胖儿子进展如何了,种子可有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