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心底里对父亲很多作为满是失望。
……
……
翌日早朝。
很多大臣憋着劲儿,要把昨天没完成的直谏继续给完成,许多人甚至做好了被廷杖的准备。
结果众大臣等了一早上,却被告知皇帝生病……
辍朝不出。
皇帝一任性,就不上朝!?
这让很多大臣心生怨怼,但前来传话的黄锦非常客气,而且表明已请了太医前去问诊,意思是这不是陛下装病,而是真的病了,你们要是怀疑皇帝装病,这可是腹诽君上,乃大不敬之罪。
杨廷和与几名阁臣回到文渊阁后,杨廷和有意安排毛纪和费宏往翰林院,与石珤、李廷相等人商议制诰之事。
而他则把蒋冕和刘春留了下来。
蒋冕问道:“陛下今日之举,算怎么个说法?”
杨廷和先是打量刘春一眼,这才道:“陛下在等有人出来当和事老。”
蒋冕望了眼刘春,很快就明白杨廷和留下刘春的用意。
皇帝跟大臣间因为开矿之事争吵起来,现在双方都下不来台,需要有人出面斡旋。
杨廷和不支持林俊去死谏,因为杨廷和的性格是只要能维持朝堂平稳,就算牺牲一部分文官集团的牺牲,也可以接受,杨廷和素来以顾全大局着称。
而林俊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不懂得变通,自然跟皇帝的关系闹得很僵。
现在能出面斡旋之人,非孙交莫属。
只有孙交算是名义上独立于皇帝跟文官派系外的人物,虽然杨廷和现在也很不喜欢孙交的特立独行,更不喜欢孙交想要在朝堂形成第三方势力,但有些时候,只有孙交出面才能打破僵局,这也是君臣间所留的一步台阶。
刘春大概明白,自己马上要被人当枪使,试探地问道:“是要我去找志同吗?”
杨廷和点点头。
刘春微微苦笑:“那我应该怎么跟志同说?开矿之事,要么成,要么不成,恐怕没有第三条路可走吧?”
刘春到底不是蠢人。
他明白,现在皇帝的立场是继续开矿,而文官这边则坚持要把皇帝开矿之事叫停。
除此之外,第三条路是什么?
难道是既可以开又不能开?试问谁可以做到?
总不能让孙交去当和事老,结果孙交却态度坚定地站到杨廷和一边,要叫停锦衣卫开矿吧?若是让孙交告诉皇帝可以继续开矿,那杨廷和找孙交斡旋的目的又是什么?让孙交跟皇帝站在同一立场来对付他们?
怎么看都是一个无解的局!
蒋冕道:“我想,介夫的意思应该是,让陛下将永平府的矿场,交给敬道来打理吧?”
刘春恍然。
原来开与不开能并存的方式,是把矿山从锦衣卫手里夺过来,交给别人打理。
杨廷和却摇摇头,似乎并不赞同蒋冕的说法,道:“对陛下而言,眼下永平府的铁矿,正是生成利益的时候,轻易不会经营权。以敬道去接手,恐怕陛下不会同意。”
蒋冕想了下,不由点头。
杨廷和的意思是,若是让孙交这个和事老去说把永平府的矿交给反对帝党的急先锋朱浩经营,等于是直接跟皇帝叫板,而不是各退一步。
在杨廷和看来,皇帝不会轻易放权。
也就是说,在铁矿场经营权上,杨廷和还要再退让半步,方有机会说服皇帝。
刘春直接问道:“那到底应该怎样做?”
杨廷和道:“现在只要求陛下将锦衣卫撤出永平府,从此后不得以中官和锦衣卫干涉开矿之事即可。”
“啊?”
刘春一阵讶异。
刚还在想要怎么样才算再退半步呢,听你这话里的意思,不但要继续干涉永平府的铁矿开采,连西山煤矿你也要一并干涉啊。
你这不是退,而是进,知道不?
蒋冕道:“介夫你所属意,是让陛下可以继续打理永平府和西山矿窑,却要换人来打理?”
“是。”
杨廷和点头。
蒋冕不太能理解,问道:“陛下身边,不是中官,就是锦衣卫等近佞,若是不以他们来负责经营,还能找谁?若提出把矿窑交给户部,明显陛下不会同意。”
杨廷和道:“名义不同而已。”
“呃?”
这次连蒋冕这段位的人,都听不明白了。
刘春作为旁观者,却好像品味出点门道,连忙问道:“是否是说,这矿,还是本来那群人打理,只是转到户部名下。或者说,账目要过一遍户部?”
杨廷和颔首:“正是此意。在杨某看来,矿可以照开,但绝不能隔绝于朝廷体系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