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赞许。
娄素珍给自己起这名字有缘故,米是把她姓氏中的娄字分拆开,敬德则是彷照唐寅给朱浩起表字敬道,一个敬道一个敬德,说他们是师兄弟,这样外人也更容易采信。
“你是哪年入门的?看来,你比敬道入门早啊。”孙交笑着问道。
孙交想的是,眼前的公子哥,看样子不年轻,至少有三十多岁,既然表字敬德,若这表字是唐寅所起,那入门时间可不会短,但照理说天下名士身边弟子,尤其他孙交一直都很关注唐寅……
唐寅有什么弟子应该外显,怎从没听说过此人名讳?
那就只能说先前唐寅对于弟子什么的很低调,就像先前,他也不知道唐寅收过朱浩为弟子一样。
娄素珍道:“不敢与公子相比。”
“公子?”
孙交对此称呼有所不解。
娄素珍行礼道:“在下乃朱翰林府上之人。”
“哦?你是敬道的门人?那伯虎是你的……师祖?你这一说,老夫好像是有些印象,咱们……是不是之前就见过?”
孙交对朱浩身边的人多少有些了解,但他哪会知道那么清楚?
这时候说这话,其实就是装亲近。
娄素珍笑而不语。
她这一笑,孙交望着她的眼神更加直接了,这让娄素珍更显尴尬。
……
……
孙交本来是来找唐寅问及造船之事,好回去通报给杨廷和。
谁知竟然跟娄素珍聊上了。
这一聊不要紧,孙交发现,这个自称是唐寅门人、朱浩府上之人的男子,才学广博,言谈中更是有一种睥睨天下的豪情。
真是越聊越投机,聊得孙交都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更不想走了。
娄素珍作为孙交女儿的闺蜜,孙岚从未对父亲提过娄素珍的事,孙交一是不知,二是他根本不会往那方面想,也不会想到唐寅会来个“金屋藏娇”。
二人的攀谈,完全就是一种摆脱了阶级成见后的随心随性的交流。
“……你也觉得沉石田晚年画风略显狂放?哈哈,老夫跟人说,沉石田的画有一股洒脱不羁,旁人多说那是他早年画作,但其实老夫欣赏到的正是他晚年的画风,只是很多人不肯接受老夫的说法罢了。”
孙交在娄素珍面前,突然就成了书画鉴赏家了。
娄素珍笑道:“唐先生多有提及,他的画作也彷照了沉公晚年的画风,二人画作,有异曲同工之妙。”
孙交捋着胡子,显得很得意:“看来在书画鉴赏方面,老夫跟伯虎也有相似之处。嗯嗯。”
孙交在当官方面,自然把唐寅甩出十条街去,但论书画鉴赏能力,怕就望尘莫及了,现在于娄素珍察言观色后的恭维中,孙交俨然能在书画鉴赏方面跟唐寅平起平坐,这马屁……让孙交这个志在晚年多学习点清高雅致、附庸风雅之事的老头子来说,正对胃口。
“其实,公子的画作也极好,他的画更显敦实,却与唐先生的画风有所区别。”娄素珍突然道。
孙交很意外,瞪大眼道:“敬道也擅丹青?老夫曾见识过他的书法,却没见过他作画……倒是他诗才不错,先前那首《临江仙》,传诵一时啊。”
娄素珍道:“在下有幸见过公子作画,有些眼福。”
孙交哈哈大笑,道:“也是,你们属于同门,都师承伯虎,伯虎除了教你们学问外,应当也会教你们一些他擅长的东西,回头让敬道把他的画作拿来让老夫瞧瞧。说起来敬道马上要出外赴任,怕是有段时间见不到。”
娄素珍微微一笑。
她来找唐寅,其实是跟唐寅辞别。
因为她有意去当朱浩的“师爷”。
这不是她的一厢情愿,还有孙交的女儿孙岚暗中委托,再加上娄素珍也觉得,留在京城帮不上唐寅什么忙,反而是朱浩那边需要她,若是朱浩去永平府,又不带妻子在身边,总得有人照顾,以及能帮忙做事。
而朱浩又不会聘请幕宾,所以娄素珍觉得自己去更为合适。
“对了敬德,你跟敬道……时常见面吗?”孙交有点舍不得眼前这个年轻人了,大概以后想多见几面。
娄素珍微微点头:“偶尔会相见。”
孙交语气中带着埋怨:“敬道也是,从不在老夫面前提到你,要是早知他有你这个同门,老夫就该早些见你。若你无功名在身,未来也可捐个例监,有伯虎和敬道相助,以后你在官场或许也能有所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