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因为你被罚,让我充矿场两个月,你连句道歉的话都没说,现在又想让我出卖朋友?还真是你的公义是公义,别人的公义是狗屁啊!
杨慎凝视朱浩半晌。
胸腹间有很多要训斥或是说教的话,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连杨慎都有礼义廉耻之心,觉得可能是朱浩从进翰林院开始,一直都被他利用,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用修兄,还有件事,最近家母身体不太好,我想休几日假,在家中好好奉养老母。”朱浩道。
杨慎道:“不要因为先前之事在意,既回到翰苑,就应当好好做事,方不枉朝廷对你的期许。”
“没有没有,我单纯只是想尽尽孝心,不是想借故开脱。”朱浩道。
杨慎想了想,叹息:“我尚且未晋升侍讲,就算晋升了,此等事你也别来问我……去找李学士吧,看他是否会给你安排。”
你让我去找李廷相?
朱浩顺势而为:“好,那我现在就去!”
“等等。”
杨慎道,“有时间你还是去见见那个姓苏的,看他到底搞什么鬼。总觉得他有事憋着,不求你能问出来,就当是探探他的底细。”
……
……
杨慎变着法要用朱浩帮其刺探苏熙贵的深浅。
或许他觉得,只要朱浩问了,那他就有办法从朱浩口里探出点什么来,又开始卖弄他的小聪明。
朱浩等于是领了杨慎的命令,去会见苏熙贵。
再见面时,苏熙贵比在南京时看上更苍老许多,可能是最近他天南地北到处走,连西北也常去,看上去比当年做游商时,带着一股沧桑,为人也变得稳重许多,说话声音多少有一些深沉。
“……小当家,一点意思,不成敬意。”
以前苏熙贵给人送礼,都带着装满银子、金子的箱子,现在简单了,直接塞银票。
自家开的银号,银子随便兑,当然这些银子都是他提前存进去的,毕竟所有账目都要过朱浩的手,他可没法中饱私囊。
“三万两。”
苏熙贵笑着道。
朱浩道:“你这出手,很大方啊。”
白送都有三万两,换了谁都会觉得苏熙贵家里是开银矿的。
苏熙贵叹道:“对别人,鄙人自不会透露心迹,对小当家您,当然是……要好好说道说道。”
并不提银子的事,好像他给朱浩三万两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苏熙贵在京城游走,也不管谁能帮上忙,出手就是几百两银子,给朱浩一个人,相当于给一百甚至是几百号人,因为苏熙贵知道,朱浩能帮到他的比那些人加起来都多。
朱浩丝毫也不客气,直接把三万两银子银票塞进怀里。
苏熙贵看到朱浩收了钱,瞬间放下心来。
朱浩苦笑道:“你也知道,我最近很缺钱。”
“是吗?那以后再多给您来点……”
苏熙贵一看,这位以往视金钱如粪土,却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朱小当家,现在居然开始哭穷了?
对苏熙贵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不怕你自诩清正,就怕你没需求,但凡你开口,那绝对管够。
朱浩笑道:“我既要开矿场,还要开船厂……最近我又在造火车,这你应该都知道,不从户部拿银子,而是我一个人出,就算金山银山也不够消耗的……我决定了,以后等火车通车了,我收朝廷的过路费……”
苏熙贵一听,眼睛瞪得熘圆。
好家伙,你为朝廷造火车,结果你准备拿来盈利?
朱浩道:“这么说吧,这几年我赚的几万两银子,基本都投进去了,还是杯水车薪。”
苏熙贵好奇地问道:“您只赚了几万两?怕是……远不止吧?”
朱浩笑呵呵道:“有的银子,能在明面上看到,就是实际账目,而有些银子,根本就没进我的腰包,比如说银号这些,盈余直接就进了内府……再说我卖给朝廷的布匹等,有很多要等秋粮入库后才能结算……不过现在户部尚书孙老跟我相熟,料想不会赖账。”
苏熙贵善意地提醒:“那你可要小心点,万一到时朝廷入不敷出呢?等等……看我这脑子,到时您只要大笔一挥,这钱就到您腰包了……鄙人湖涂!”
苏熙贵突然意识到。
什么孙交是自己人,那是幌子。
朱浩敢卖朝廷布匹,必然有办法拿会银子。
朱浩道:“这都是积欠的,往常年不少,西北这模样,去年秋天,我都没好意思跟朝廷伸手要银子。那可是几万两……”
苏熙贵吸了口凉气。
这么一听,朱浩开销还真挺大。
为了保证朝廷运作,朱浩这个隐相也是尽可能为朝廷分忧。
苏熙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