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赏赐!”
朱四兴冲冲道。
朱浩道:“南京的事,臣是要好好跟陛下分析一番,不是简单地说魏国公归附就可以信任重用,若是遇到变天的事,他十有八九还是会隔岸观火,而且到那时,南京距离京师山长水远,肯定指望不上。”
朱四笑道:“没事,总之现在魏国公听朕的,如此一来姓杨的就不敢把朕怎么样!经历西北的事情后,朕觉得现在姓杨的既好说话,又不太好说话,总之朝会上他成天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朕觉得他是在等候机会,给朕来个大的教训。”
朱浩心想,你也知道杨廷和在寻找你的破绽,准备来个大翻盘?
虽然你做的很多事,都是我授意的,但你在朝堂上的强势,也让文官感觉受到极大压制,在张弛有度、恩威并施上,你还太过稚嫩,不能做到打一棍子给个甜枣,总想一棍子把别人打死,不给敌人还手的机会……你是过瘾了,但杨廷和怎会甘心离朝?
“姓杨的在西北之事上吃瘪后,主动上疏请辞,朕听你的,没同意,还赐了他东西。”
朱四恨恨道,“就不该赏赐,或许直接把他赶走,朕就安生了!其实朕觉得,现在条件差不多成熟了吧?难道朕以后天天守着那个老顽固过日子?每天看到姓杨的那张臭脸朕就很烦,多想站在那位置的人是你啊!”
朱浩赶紧劝道:“陛下,不能太过心急。”
“老是这话,朕觉得,若是再给姓杨的一个教训,咱就直接出手把他赶走……现在吏部那边跟发了疯一般,没事就跟朕提什么要多任用一些守礼数的大臣,朕知道,那些人都是姓杨的门生,姓杨的一边说放权给朕,一边却不断在朝中培植势力,现在朕觉得这朝中几乎大半人都听他的,朕这个皇帝当得很没劲。”
朱四本来还兴奋说着,到了后来,神色间不由带上了几分委屈。
好像当皇帝就应该一言九鼎,随心所欲,天老大他老二,人世间没什么人敢跟他说一句重话!他想用谁就用谁,想让人滚蛋就滚蛋,甚至生杀予夺完全掌控在手……
这明显只是理想中的皇帝模样,自古但凡做到这地步的皇帝,最后历史公断无一不是昏君,通常只有亡国之君,才拥有随心所欲的权力。
朱浩道:“臣不是说过吗?此事非要等明年年中不可,陛下登基前两年是个槛,这个槛一过,很多事就好办了!陛下现在要做的是耐心等待,我们的第一目标,其实是针对杨阁老,剩下的人……只要杨阁老退下去,还不是随陛下拿捏?”
朱四一拍桌子:“可是朕就是不想受那老匹夫的气!”
朱浩很想说,你不想受也要受。
正说着,骆安从楼下上来。
朱四侧头看了过去,问道:“有事吗?”
他跟骆安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但对骆安就没那种朋友间的感情,更像是上司对下级训话。
当然,骆安从来没指望过能跟皇帝当朋友,连忙道:“回陛下,杨阁老的公子杨慎,联同余承勋等人,说是要为朱先生接风,人已到了德胜门外码头等候。”
因为朱浩没从水路回京,杨慎他们去接朱浩,扑了个空。
朱浩道:“陛下还是先回宫,有事回头臣详细跟您说。这宫外之地,既不安全,又人多眼杂,实在不该于此等地方商议事情。”
“那些人真混蛋,影响咱君臣叙旧!”
朱四都囔两句,随即道,“朕让人把最近没处理的奏疏,都给你送到思贤居,你早点过去,朕等着你给姓杨的致命一击呢!”
……
……
朱四看到朱浩,掰扯一顿后,终于放下所有担心回皇宫去了。
朱浩则收拾心情,回翰林院报到。
同时也让人去通知杨慎他们,告诉他们自己已从崇文门进了京城,并已往翰林院去了。
不料到了翰林院,已有人听说他要回来,特地在此等他,正是刘春。
刘春入阁后,并没得到什么器重,虽然朱浩已叮嘱朱四,让其在朱批时,多采纳刘春的意见,这样突显刘春在内阁的地位,但明显朱四对于批阅奏疏什么的没太大兴趣,刘春也很难在票拟中做出像样的成绩来。
“来了!”
刘春到翰林院,属于位临指导,一群人围着他,连翰林学士、新掌院石珤都来作陪。
大家知道,刘春回来就是专程等朱浩回来,跟朱浩叙旧。
多少人羡慕嫉妒恨。
堂堂阁老,不为别的事来翰林院,造访的唯一目的,就是接见一个后生晚辈……这对朱浩来说,得是多大的荣幸?
但也有人觉得,刘春的举动,等于是把朱浩架到火上烤。
刘春明知自己不受杨廷和待见,还表现出对朱浩如此器重的模样,那到底是在帮朱浩,还是在害朱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