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态度坚决。
大有一副今天非把这门婚事给谈成的架势。
朱浩适时表达了自己的困难。
“……历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等事还是要请示过家中长辈才可。”
“无妨。”
杨慎道,“你家里边,家父自会派人去说,总之今日你与我同去便可。”
意思是不去还不行。
散工后。
杨慎果然又来了,皇帝给孙交所赐的宅邸,就在东江米巷,离大明门附近这片衙所很近,离翰林院也不远,二人便步行前往。
路上杨慎还一再交待,让朱浩给孙交留下个好印象。
……
……
孙交府上。
朱浩和杨慎突然造访,孙交惊讶之下隐隐猜到了什么,他心里也很好奇,杨廷和对这件事如此执着吗?
先前你亲自来谈都不行,今天居然让两个后辈来跟我提亲?
“……孙部堂,朱浩乃我翰林院治国安邦之奇才,将来定会成为大明朝堂柱梁,如此少年才俊,一定配得上令嫒。”
杨慎不管别的,于正堂坐下后,便直入正题。
孙交目光古怪地打量朱浩:“朱浩啊,你乃是我安陆州人氏,本来……联姻并无不可,难道你对此事就无甚见地吗?”
朱浩摊摊手,有种爱谁谁的感觉。
这态度,让孙交一阵气恼。
明明我闺女除了这小子,没人可嫁了,明明这小子乃大明新科状元,如太后和杨介夫所说,真没有辱没自家闺女,可为何这小子身上所体现出的东西,是我这把老骨头如此不喜欢的呢?
看着就欠揍!
尤其想到第一次见面时,这小子敢拿皇权来压我,还出言恐吓,便不想与这小子有姻亲关系。
“用修啊,可否让我跟朱公子单独聊聊?”孙交道。
杨慎起身,对朱浩展露一个“一切看你自己发挥”的神色,随后跟孙交略微寒暄,便离开正堂,到外边院子等候。
……
……
正堂只剩下朱浩跟孙交二人。
孙交道:“朱浩,老朽话就挑明了,你是锦衣卫出身,家族为了监视和限制兴王府而移居安陆,即便你在王府读书,也不该受到王府太多器重,王府也会对你有防备之心,我说得没错吧?”
“嗯。”
朱浩点头。
你说的都对!
可是你这老家伙知道我这些年在王府里经历过什么?
要是没有我的机智,几次设计救朱四,又跟朱家闹得很僵,在兴王府立下那么多功劳,兴王府会把我当自己人?
你不是我,所以你不知道我经历的一切,只会以表面关系进行推论,所以才会得出跟杨廷和父子一样的结论,那就是我跟兴王府之间必定嫌隙很深,甚至水火不容。
孙交继续道:“如今你在翰苑,跟杨用修走得近,以杨中堂之意,他有意招揽你为门生。你到底为谁做事?”
“为朝廷啊。”
朱浩回答很直接。
一个让孙交倍感无语的答案。
“正经说。”
孙交道,“以你的智慧,不该不知老朽所言是何意。”
朱浩道:“我当然是给新皇做事了,至于杨阁老要招收我为门生,我可没同意,他们以为我是朱家人,就必定跟兴王府势不两立,可问题是我跟世子一起长大,世子一直都当我为知己。
“兴王府内,唐先生是我恩师,蒋姑爷是我朋友,他儿子蒋荣是我的入室弟子,司礼监张佐张公公在王府时就曾多问计于我,我还曾救治过世子……我想,王府上下没有理由把我当外人吧?”
孙交即便之前从朱四那听到过新皇对朱浩的溢美赞誉,此番听了朱浩的话,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真的是不能用常理来揣度。
“既然唐伯虎是你恩师,为何……在人前,却显得他对你更为敬重呢?”孙交很在意礼数的问题。
这也是他之前不喜欢朱浩的一点。
明明唐寅是王府教习,怎么都算是你的老师,可你们第一次来,却是你走在前面,唐寅和蒋轮跟在你身后。
你小子是读书人,不会连儒家最基本的尊师重道都不懂吧?
若你不懂规矩,那我怎么把女儿嫁给你?
朱浩道:“我跟唐先生的关系,虽为师生,其实更像是忘年交。”
“忘年交?”
孙交眯眼打量朱浩,你小子真敢说啊。
朱浩叹道:“是这样的,当初唐先生受聘为宁王府西宾,往南昌前,曾借道安陆,与我相识,那时家母请他为我启蒙恩师,为其一口回绝。后来他到南昌,发现宁王有不轨之心,却受困不能离开,还是我去南昌相助其逃离,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