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不是很重,不像朱浩这样的后世人,从小就在各种警匪片和争名逐利的宫斗剧中耳濡目染,天生就像个侦探和野心家。
这是时代的进步,见多识广后阅历快速提升所致。
朱浩回来时见到朱四气鼓鼓坐在书桌后,旁边的人三缄其口,张左和唐寅都用“你好好说话别惹怒陛下”的神色打量朱浩。
“陛下今天来得挺早啊。”
朱浩笑呵呵道。
朱四板着脸:“你不跟朕解释一下,下午去哪里了吗?”
朱浩耸耸肩:“有什么好解释的,不就是去见杨慎?他说要见我,我说不去,对当前状况有所改变吗?”
朱四一琢磨,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就算今天不见,难道以后朱浩能避免跟杨慎接触?毕竟朱浩跟杨慎马上就是翰林院的同僚了。
“别像个受气包,你这眼神太哀怨了,弄得好像臣马上要背叛陛下一般……但以臣之前所为,你觉得杨阁老知晓后不会宰了我?我还有机会投入到他们阵营?再说了,臣跟陛下是何等关系,需要加入他们阵营来为自己换取利益?”
朱浩说话一点都不心虚,理直气壮地开始教训起了朱四。
换作别人,自然没那资格,也无此胆量。
但朱浩二者兼具。
朱浩前几年在兴王府,可不单纯当伴读,很多时候都是由朱浩为朱四授课,兴王府内流水的教习加起来给朱四上课的时间,都没有朱浩一个人多,朱浩对朱四人生观的塑造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因而朱浩以先生的口吻喝斥两句,朱四听了心里反而很舒服,连张左都觉得朱浩所言在理,连连点头。
唐寅眯眼道:“也就是你小子,敢这么孤身犯险。”
朱四紧绷着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拿出认错的态度,低下头道:“我就是觉得,你不该去,大不了就摆明车马炮,告诉杨阁老,你是兴王府的人,全都听我的……哼,看杨阁老能把你怎么样。”
张左道:“圣上啊,这点……老奴倒是站在朱先生这边,以目前的局势……杨阁老掌控内阁和吏部,对于新科进士,哪怕是状元,要被调配到哪儿,都是他一句话的事……陛下不能意气用事啊。”
朱浩重重点头:“张公公言之有理,更加要命的是,若是被杨阁老知道臣跟陛下的关系,还有臣在背后出谋划策,必定会加以防备,那时很多事将无法再取得奇效。难道陛下想把目前苦心经营出来的良好局面打破?”
朱四神色沮丧。
不是他不相信朱浩,而是他缺乏安全感,当皇帝都有种如芒在背的危险感。
这种危机意识源自于朱浩的潜移默化,为的是让朱四对文官集团随时保持警惕,敬而远之。
“那你说说,见到姓杨的,你跟他说什么了?”朱四拉着朱浩问道。
朱浩这才将见杨慎的过程说了。
……
……
几人围坐一起,听朱浩讲故事。
这次讲的是朱浩赴约,跟杨慎巧妙周旋的经历,从见面到结尾,朱浩未做隐瞒,有什么说什么,以朱浩讲故事的能力,愣是把一顿饭听出鸿门宴的意味。
“你……就是这么跟他说的?”朱四听到朱浩坦诚自己在兴王府中陪伴世子读书,不由瞪大了眼。
连唐寅和张左都觉得不可思议。
还说怕被杨廷和知道你跟兴王府的关系,你居然主动揭破?
会不会自相矛盾?
朱浩点点头,微笑着:“我越是如此说,他们越会怀疑,不是吗?或者他们会觉得我很天真,以为我期冀得到新皇的庇护,却根本就不知朱家跟兴王府的恩怨纠葛一般。”
朱四皱眉:“姓杨的凭什么认为朕不会用你?”
朱浩道:“因为他们获悉,陛下兄长之死,乃朱家暗中谋害所致,并以此让令尊数年未能再得子。还认为朱家曾谋害过陛下,所以笃定陛下不会信我。”
“啊?!”
这次轮到唐寅和张左大惊失色了。
朱浩你还真是有什么说什么,这种话也能乱说?
或许陛下以往不知,现在就知道了呢?
要是皇帝弄明白你们朱家参与到谋害两代兴王家人的事,就算以往再信任你,也会大打折扣吧?
却见朱四皱眉摇头:“我记得以前你跟我提过这件事,我还特地去问过母妃,母妃说大哥出生一共才五日,未离襁褓,平时也都吃奶,系患黄瘅而死,怎么会是被谋害?再说了,没人害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