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人啊,现在才来巴结状元公,不嫌晚了点吗?
护卫道:“乃杨阁老家长公子。”
陆松一听,不由吸了口凉气,随即目光转向朱浩。
眼下刚过中午,杨慎就送来请柬,在不清楚对方是否知晓朱浩身份的情况下,俨然是邀请朱浩去参加鸿门宴。
万一杨廷和知道朱浩是隐身在新皇背后的幕僚,敢保证他不会对朱浩出手,让朱浩来个“暴毙”?
朱浩笑道:“把请柬拿来,再跟外面的人说,我一定准时前去赴宴。”
“是!”
等护卫退下,陆松急忙提醒:“朱少爷还是莫要去了,即便要去,也等唐先生回来后再行商议,陛下和张公公或在入夜后前来……”
朱浩道:“无妨,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无论我是进翰林院,还是观政六部,当官就避免不了跟杨阁老以及他身边人接触,难道我要称病回乡不成?陆千户把心安回肚子里,一切都在我算计内。”
“可是……”
陆松本想说,现在恩荣宴还没举行呢,杨家抢先派人来请你赴宴,这岂不是一种僭越?
朱浩顺手将请柬打开,草草浏览一遍,微笑着摇了摇头:“看来那位榜眼也在受邀之列,估计是一次和头酒。”
陆松看朱浩态度澹然,知道他一向足智多谋,也就不再多问什么。
“好了,我这就去了,若是有人回来,跟他们直说便可,今天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闯它一闯,以后要探知杨阁老的动向,全靠我深入敌营打探消息……开玩笑的,此行没那么凶险,陆千户母须担心,我争取早点回来。”
……
……
朱浩参加杨慎摆的酒席。
地点既不在阁老官邸,也不是第一次见面时随便找个公开的场合,而是在一处看起来极其简约的酒肆,简简单单的木制平房,入内后摆设却很讲究,有两个用镂空精致木屏风隔出的宽大包间。
酒肆内外,六七个看起来像是杨家家兵的粗壮汉子,在朱浩进来时一脸警惕打量,就差上来搜身了。
“朱老爷,这边请……”
带朱浩进来的是杨家幕宾,年岁约在三十岁许。
朱浩走进屏风后,一眼就见到已落座的杨慎和杨维聪,宽大的圆桌上摆着几个冷碟,看杨维聪神色,朱浩暗自好笑,这货好像刚吃过狗屎,一脸便秘的表情,莫不是先前在这里被杨慎教育了一通,心有不甘,怎么也没法做到跟我和睦相处吧?
朱浩主动拱手行礼:“在下见过杨翰林,还有杨公子。”
杨慎起身迎接,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本来杨维聪不肯起来,却被杨慎用手按在他肩膀上,好似提点一般,杨维聪只得悻悻起身,但只是稍微拱了拱手,正眼都不看朱浩。
杨慎道:“朱浩,你这年岁,尚未有表字吧?索性先称呼你的姓名,坐。”
朱浩在圆桌另一边坐下,没有跟杨慎和杨维聪凑一块儿。
“杨翰林,今日宴请谁?是在下来早了,还是来……晚了?”朱浩环视一圈,装湖涂一般问道。
杨慎神态从容:“今日我只请了你跟达甫二人。”
达甫是杨维聪的表字,由此印证了朱浩揣测,这是杨慎单独给朱浩和杨维聪摆的和头酒。
很好理解。
一般的进士,杨慎以及他背后的杨廷和暂时不会想着拉拢,但作为一甲进翰林院,前途无量的,自然待遇跟别人不同,不过探花费懋中是费宏的侄子,现在费宏还被征召回京入阁,杨廷和暂且不知费宏的政治倾向,费懋中必然跟费宏保持步调一致。
在不清楚费懋中将来是跟新皇走得近,还是可以收拢到文官阵营前,自然先顾着朱浩和杨维聪二人便可。
杨维聪本就跟杨家过从甚密,招募起来一点难度都没有。
可朱浩这边……就算杨廷和认定朱浩不会成为新皇一党,但还是要试探和经过进一步接触才能发起招揽,要是朱浩想明哲保身,不愿意参与到新皇跟文官体系的争斗中,而选择置身事外呢?
“朱浩,你乃锦衣卫千户朱家子弟,你的出身和来历,我已略有耳闻。”杨慎道。
“哦?”
朱浩故意装湖涂,“在下年岁不大,过去数年都在求学,不明白杨翰林的意思。”
杨慎微微一笑,望过去的目光中带着一点促狭,“你不想在达甫面前提及,我也就暂且不说,等为你们和解后,你我再单独一叙……以后同殿为臣,一些话还是说清楚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