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日夜兼程提前两三日赶到,后续人马会奉大行皇帝遗诏,于近日抵达,他先来是要做礼数上的交托,并谒见新皇。”
听到这里,唐寅和陆松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能看到对方眼里那灿灿光芒。
事情基本已确定,谷大用作为宫中老人,不敢随便开玩笑,袁宗皋也不会瞎传谷大用的话,既然说是“奉大行皇帝遗诏”,那就说明正德皇帝真死了,而遗诏还是让朱四继位,那就是说……
大事已定。
朱四起身,一甩袖道:“遗诏都没带来,提前来见我,算几个意思?不见!”
朱四断然否决了谷大用的拜见请求。
袁宗皋一怔。
果然是马上要当皇帝的人,气势比以前足多了,说话给人一种不容商量的果决,袁宗皋一时间竟然没法再提出建议。
历史上谷大用也是提前抵达安陆,请求拜见,被朱厚熜否决,而张鹤龄、梁储和崔元等人是在三月二十六抵达安陆,等人到齐后,才一起进兴王府谒见,公布遗诏。
“袁长史,你把事告知母妃吧,我在这里有话要跟唐先生说。”朱四面色冷漠。
袁宗皋不由踟躇。
把我打发走,去通知蒋王妃,你跟唐寅商量事情?
问题是蒋王妃比你早半个时辰知道谷大用抵达安陆的消息,还是她让我来通知你,说现在你可能要被过继到皇室一脉,身份与之前不同,不能再与你一起听事问事,这才没有来书房。
你现在分明是不信任我这把老骨头啊!
“骆卫副,你送袁长史去内院。”
朱四不等袁宗皋说什么,直接对站在门口的骆安下令。
袁宗皋有种巨大的屈辱感,却还是在行礼后随骆安往内院行去。
唐寅回头望着袁宗皋背影,心下犯嘀咕,现在朱四要当皇帝,王府长史的地位可说无与伦比,相当于太傅兼国相的地位,却受此冷落,他不会就此跟我势不两立吧?
“唐先生,想什么呢?锦囊带来没?”朱四在袁宗皋走后,恢复了天真烂漫的性格,走到唐寅面前伸手问道。
唐寅一摸,没带。
自己出门时哪儿想那么多?
再说也没人提醒啊!
朱四道:“唐先生,有大事的时候一定要留点心,不然还得回去取,太麻烦了……陆典仗,你那份带了吧?”
陆松歉意地向唐寅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随即从怀里拿出自己这边尚未给朱四看过的剩下两个锦囊,都是灰布布料,上面分别绣着紫、黄两色花纹。
“朱浩怎么说?”
朱四一脸期待等着陆松公布结果。
唐寅先道:“殿下,之前打开的锦囊,不已说明今日即将发生之事?若贸然打开下一个,会不会……早了些?”
唐寅也是要脸面的,他得掩饰一下自己又没带锦囊的尴尬,如此说其实是告诉朱四,我没带锦囊来,是因为现在不到打开下一个锦囊的时候。
“这都不着急吗?陆典仗,念……”
朱四道。
唐寅本就知道阻拦也白搭,现在朱四终于要当皇帝了,表面上看起来平静,但心中的波澜指不定翻腾成什么样子,你小子怎么跟朱浩那小子一样喜欢装镇定?
陆松道:“这……”
“怎么了?”
朱四自己抢过锦囊,打开看过,面色陡变。
唐寅不解地看过去。
朱四突然笑道:“朱浩挺有意思的。”
唐寅更是不解,这锦囊妙计意味着料事如神,难道朱浩第二份锦囊只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若不是玩笑你说什么有意思?
朱四面对唐寅不解的目光,笑道:“朱浩说的话,很直白啊,你看他说,我知道现在使节已到,你看到我第一份锦囊,迫不及待想打开第二份,但不能着急。我这第二份锦囊就是告诉你要缓一缓……见使节要缓,从安陆出发要缓,不急不躁,方不为人所疑。”
“完了?”
唐寅听到后有些发懵。
朱四点头:“完了!朱浩到底什么意思?”
唐寅想了想,道:“他不都说明白了?一切求缓,不能让人觉得你有迫不及待往京师继位的想法,连第三份锦囊,你最好也缓看,不要着急。”
朱四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
陆松本要说什么,但想到有军师唐寅在,自己不好随便开口。
“鹤林,你说。”
唐寅并不见怪,反而想先听听陆松的意见。
陆松见朱四跟着望了过来,神色有些紧张,毕竟现在与以往不同,眼前已是标准的储君,不出意外再过不到一个月,黄袍就要加身,自己岂能跟以往那样乱说话?
“卑职……臣认为,朱先生的意思是,越急越容易出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