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才判断皇帝的身体熬不了多久。
信函中,朱浩不能把话说太过直接,免得这封信无意中泄露出去,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言辞上都是适可而止,但以其讲述的方式,已大大超出普通人的角度,因此这封信还是需要严格保密的。
“……今上年后若再遇劳顿之事,难免旧疾复发,然事不能尽为人所料,凡事应当早作筹谋,因此与先生商定三策,藏于锦囊中,若遇紧要事可用之。”
信写到这里,算是一次成功的预言。
没直接说皇帝是因何“劳顿之事”,但联想到王府刚得知皇帝因为耕藉礼而吐血,一切就合情合理了。
朱四一拍大腿,兴奋地道:“看,全都被朱浩说中了!”
蒋王妃此时已收起之前那股轻慢和不信任的态度,追问道:“那该如何?”
张佐为难道:“信……没……没了……”
“这就没了?”
蒋王妃自然有些不太理解,这说了其实跟没说并没有多大区别,只是好像在替唐寅开脱。
陆松道:“王妃,朱少爷说,但凡京师有关于陛下的消息传来,可先将第一个锦囊打开,但锦囊中描述之事切不可为世人所知。朱少爷怕锦囊遗失,除了唐先生那里有三个外,我这里全都有备份。”
“哦?”
蒋王妃听得很迷糊。
张佐却听出一些苗头,心中暗叹:“朱浩那小子真的很厉害啊,知道唐寅回到安陆后,可能会被疏离,甚至可能一气之下离开王府,怕他的计谋用不到实处,所以连陆松这里都准备了一份,这是何等先见之明?”
随即陆松把第一个锦囊拿出来,将厚重的油纸打开,将写着不多字的纸条,交到负责转送的张佐手上。
这次蒋王妃不用张佐宣读,直接让其将纸条送到自己手上,蒋王妃看过后整个人有些发懵。
“这……何意啊?”
蒋王妃没看懂。
朱四赶紧凑上前,接过纸条,随口读道:“事靖于春,或发于三月,有使梁、毛、徐、崔、张、谷、韦迎于兴府。什么意思?”
别说朱四看不懂,在场的人很多都没反应过来。
张佐分析道:“朱少爷的意思,是不是在说……改变大明朝堂格局的大事将会在三月发生,届时朝廷将派人前来王府迎銮?该死该死,此等不臣之言焉能诉之于口?”
蒋王妃脸上却一片释然之色:“这不是张奉正的意思,张奉正无须自责……况此等事尚未发生,且含糊不清,谁又知到底是怎生回事?”
蒋轮笑道:“姐姐,看来朱小先生早就把事算准了,不如我们等到三月,看看事发与否不就行了?”
朱四提醒道:“舅舅,若事发,传到安陆还需要一段时间呢。”
“对对,那咱就等到四月,春末夏初时……这眼看都到二月了过不了多久就会知道结果。”蒋轮也兴奋起来。
以他对素来神机妙算的朱浩的理解,朱浩说在三月,那基本就是三月无疑了,在对朱浩推崇上,他比朱四有过之而不不及,朱四目前还没从朱浩身上捞取多少好处,他蒋轮可是靠朱浩的提携赚了功名利禄,不信还是人吗?
张佐提醒:“此事……不宜对外宣扬。”
他最怕王府长史司的人知晓,要是袁宗皋等人知道这件事,指不定会做如何文章。
没等蒋王妃说话,朱四已然道:“那今日之事,不得跟任何人说!就算是家里人也不行,谁说出去,王府就容不得他!”
蒋王妃见儿子态度强硬,本要制止,但想了想,好像没毛病。
现在商量的是一件当今天子病重而逝,自己儿子接过大明道统当皇帝的大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儿子和弟弟自然不用担心,张佐乃王府奴婢,属于家奴,至于唐寅……那是亡夫死前提到能帮助儿子成就大事之人。
朱祐杬曾说过,治理王府靠袁宗皋,得天下靠唐寅,此等事又是唐寅和朱浩这对师徒先预料到的,也不怕其对外宣扬。
至于陆松……那是儿子奶娘的丈夫,属于“自己人”,思来想去,整个房间都是值得信赖和托付的对象,就这么多人知晓不对外宣扬,足够了。
“嗯。”
蒋王妃当即点头,“今日事,不得对任何人透露。”
唐寅问了一句:“长史司两位长史那边……”
张佐瞪了唐寅一眼,心想,你这脑子怎么不开窍呢?我帮你说话,你现在反而主动提出对手?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朱四道:“袁长史和张长史那儿也不能提啊,他们是朝廷派来的官员,先生不怕他们向朝廷举报吗?”
一句话就表明了朱四这个王府小主人的态度。
宁可相信唐寅和朱浩这对师徒,也绝不能相信在王府任职已久,代表着文官集团利益的袁宗皋和张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