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管,一个造价,怎么也要二两银子吧?一百个,那就需要二百两银子。”
唐寅心想,果然开始了啊。
一个铜管二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就算铜价不低,但一个望远镜没多大,一个纯铜铜管,造价绝对不会到五钱银子,你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张佐似也在等朱浩“还价”。
朱浩却摇摇头:“一个二两银子太少了……以我看来,一个造价至少要五两银子。毕竟按照之前约定,得增加金银、宝石、玉石作镶嵌物,不用每一个都有,但这些望远镜中毕竟有要给陛下乃至王公贵胄作为收藏品,也有给总兵官、督抚级别大员使用,如果跟普通将士的一样,未免寒碜了些。”
这话说出来,唐寅大吃一惊。
朱浩啊朱浩,你真的决定一个望远镜从二十两中分出五两来作为铜管成本,还是信口开河?
你明知道造铜管根本不需要这么多钱,却偏偏如此说,是你看出张佐的贪婪,深谙官场中的人情世故?
绝对不可能!
你才几岁?
怎会领悟官场中迎来送往和私相授受的套路?
这一定不是你这年纪能理解的为人之道!
朱浩道:“索性就先算作五百两吧,这部分调拨王府,我会把具体加工尺寸和要求,画出详尽的图纸,交给张奉正,由张奉正找工匠打造……因为需要张奉正忙里忙外,另外再附送五十两银子作为车马费和茶水钱……”
五百两不算,还要额外多给五十两?
朱浩,你很上路啊!
唐寅听到这里基本确定了,朱浩早就明白张佐的用意,才会这么说。
张佐先前一直板着脸,就跟谁欠了他钱的样子,听到这里,他已经收起先前的傲慢,拿出一副公正廉明的样子:“都是为王府做事,辛苦一点算什么?五十两车马费和茶水钱就免了,但五百两铜管和镶嵌打造的工本,可是真的要留下,咱家便勉为其难,找人帮朱公子打造出来。”
这时候张佐也学会推辞了。
唐寅很好理解。
采购价是固定的,总价两千两。
如果其中单独拿出五十两作为“车马费、茶水钱”,回头兴王若问起来,张佐不好解释。
你干了什么?
需要拿这么多银子当跑腿费?
这不明摆着你从中贪墨?
但以朱浩的说辞,给五百两作为镜片外的铜管造价,那张佐从中贪下来多少,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成本核算就成了糊涂账,上下都拿到好处,等于是封口费,这件事就没人再提了。
朱浩道:“若是银子调拨下来,张奉正就先将那部分扣下,剩下的给我,我好拿去采办材料,其中用到的白砂等原材料,本地没有,需要到外地采购,估计需要个几日。”
“这样啊,那事不宜迟,朱公子,咱家这就去跟兴王提请,早些把两千两银子调拨到位,望远镜铜管的制造也不能懈怠,后续需要装配等等,有些麻烦呢……”
张佐这时候居然认真跟朱浩探讨起赶工的问题。
朱浩笑道:“张奉正所言极是,我这边也要多制造一些配套的镜片,万一望远镜在运送途中,镜片出现破损情况,也好有替换的,但备用的镜片不会多……最多加一成,张奉正觉得如何?”
这意思是,二十两成本,扣除给张佐五两铜管的成本,十五两一对的镜片,朱浩要多准备十副。
若保存完善的话,这十副对张佐来说又可以从中渔利……
“要的,要的。保险起见……毕竟是皇命。”
张佐一脸慎重,但嘴角难掩笑容,说明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唐寅打量一老一少,暗忖,你们老狐狸配上小狐狸,真是绝配啊。
难怪你俩在兴王府内混得如鱼得水,感情我这是瞎操心,你们早就熟悉套路了是吧?
唐寅眼见双方生意就这么轻松愉快谈成,而自己只是作为旁观打酱油的,存在感太低,不由问道:“那张奉正,朱浩家中制造望远镜镜片,王府是否还需要派人前去监督呢?”
张佐白了唐寅一眼:“欸!陆先生这话就见外了,朱公子在我王府中说是伴读,其实就是宾客,互相间难道连一点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再说了,涉及朱公子独门秘技,王府又不想窥探,就算有结余,那也是凭本事赚钱,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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