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
“哇,还有这种人?”
“是啊,让自家儿媳早点还别人的钱,却不让别人还自家儿媳的,这是不拿走铺子决不罢休吗?”
“分明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啊!”
“以后谁敢跟朱家做生意?”
街坊邻里看不下去了,当着朱嘉氏的面,大声议论开了,旁边几个乡老坊老面面相觑,没想到朱家吃相这般难看。
朱万简嚷嚷道:“关你们什么事?让开,不要耽误老子办正事!”
他正要出门,却见仲叔带着于三从正门进来。
仲叔当着众人的面,对朱娘道:“三夫人,欠债收回来了。”
“什么?”
朱万简一听火冒三丈,上去就要抢夺仲叔手上的袋子。
刘管家想拉一把都没机会。
阻止别人还钱虽然卑鄙,还算合理合法,但现在直接动手抢……
你是欺负围观群众没长眼睛?
仲叔得过朱浩提点,早有心理准备,腰一扭直接避开,随后把银袋送到朱娘手里。
朱娘打开黑色的布袋,露出里面的银锭,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挺直腰板道:“娘,钱够了。”
朱嘉氏此时脸色漆黑,眼神简直要杀人。
刘管家不慌不忙,上前道:“三夫人,您确认银子够了吗?这银子成色似乎不怎么样,按照九五折色,您起码得准备四十二两一钱银子,没问题吧?”
朱娘瞠目:“刘管家,你连我准备的银子都没看过,开口就说银子成色不好?”
刘管家笑了笑,没跟朱娘争论。
朱万简翻了个白眼:“银子这东西谁说的清楚?万一掺假了呢?我看折色九五都高了,折九成还差不多!”
“哇!”
围观群众又是一片哗然。
这么多人上门欺负人家孤儿寡母,歪理几乎张嘴就来,总归是他们有说法。
现在在银子折色问题上,居然也能整出幺蛾子来?
有人干脆大呼:“你干脆折五成得了!老子拿回去融了,都不止折九成……”
朱娘没有理会朱万简的挑衅,拿出早就备好的银子,自行称了四十二两一钱,来到老太太跟前:“娘,银子按九五给折的,您看……”
“折九!没商量。”
朱嘉氏人狠话不多,目光仿佛择人而噬。
朱娘犹豫一下,又从柜台上取出二两三钱,交给刘管家:“麻烦刘管家称好,走出门口就不能反悔了。”
刘管家不相信朱娘能拿出四十四两银子。
但称重后,一点问题都没有。
朱嘉氏脸色涨得通红,恶狠狠地瞪了朱娘一眼,“老三家的,为娘让你回朱家,是为你今后考虑,就算你男人没了,不能相夫也可教子,作为节妇你为何一定要出来抛头露面,折辱我朱家门楣?我朱家乃锦衣卫世家,容不得门风有污。”
朱娘不为所动,声音坚毅:“娘,还是按照规矩来吧,先夫留下的东西,儿媳想尽量维护。再者说了,这铺子和后面的宅子,加上城外几十亩地,就算全变卖价值也不到一千两银子,儿媳两年就能赚回且有余……细水长流不好吗?娘?”
朱万简不屑道:“难道交给家里经营,赚不回这银子还是怎的?就显得你有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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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嘉氏摇摇头,不再跟“固执”的儿媳对话。
她起身,来到门口,望着围观的百姓。
“你们听好了,老身夫君乃实职锦衣卫千户,家风严谨,今日在此教导后辈不成,其非要抛头露面败坏门楣,老身管教不严也无从制止。”
“老身在此放出话来,若是以后谁敢与她做买卖,哪怕只是买卖米粮官盐,也等同与朱家作对,我朱家绝不会让其有好日子过!”
朱嘉氏要收回宅子,几次出手不得,这回干脆剑走偏锋,威胁儿媳不得,威胁你们这群升斗小民还不行么?
钱串子率先跳出来,“老夫人说得是,这年头,女人无才便是德,乖乖在家带孩子不是很好么?朱娘,你还是听长辈一句劝吧!”
“钱串子,这里有你什么事?你是觉得朱娘做生意比你实诚,比不过人家,出来捣乱是吧?”
“咱街坊邻里谁不知朱娘是好人?她做了什么坏门风的事?”
“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街坊们义愤填膺,纷纷替朱娘不值。
朱嘉氏懒得跟这些市井小民争论,她很清楚世人大多胆小怕事,嘴上说说罢了,真让他们来买东西,有几个敢进门?
只要儿媳铺子生意惨淡,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临出门时朱嘉氏侧过头斜眼打量儿媳,阴测测道:“老三媳妇,既然规矩定下,你便按照规矩行事,希望好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