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洋渔船与巡洋舰,临时搭起了一座桥梁。
尖刀连的士兵,冒着大雨扛着一袋一袋的物资,踩着桥梁走向对面。
末世之下,医疗条件匮乏。
巡洋舰的军人,哪敢让对面的同胞淋雨,纷纷穿上雨衣要求自己搬运。
一方热情十足。
一方不想让对方冒险。
谁也没争过谁,最后一起搬运物资,这样才能尽快收工避雨。
王民王舰长没想到师父帮忙弄来了这么多的物资,感动的一塌糊涂。
“师父,自从您去了红川,咱们就没机会见面,您也很久没回家了吧,从宁城出发之前,我还见过小向,他和弟妹都好着呢,您请放心!”
老李面对面的打量着爱徒。
曾几何时,强壮如牛的爱徒,肩膀变得如此薄弱,身体也瘦得不像话。
他六十好几的老头儿,一拳就能将对方打倒。
但眼前这个骨瘦如柴的爱徒,薄弱的肩膀依然扛起了护卫东海安全军情的重任。
惜哉感哉!
老李说道:“我让小向给你们几个师兄弟送了物资,小向写信说,你们都不要,这是咋回事?”
王民眼神暗淡:“师父,我们在部队有饭吃,父母妻儿都……我们商量了一下,让小向把物资送到后勤处,请后勤帮忙分给那些落下残疾的同袍战友,他们比我们更需要粮食物资。”
老李还在宁城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几个徒弟失去了家人。
在前往红川之前,自己一家人都朝不保夕,他每天都在外出拾荒的路上,也帮不上什么忙。
老李鼓励道:“逝者已去,你们几个可要保重身体,都也不是当初年轻的时候,少思多休养,只有让自己活得好好的,才能告慰亲人的在天之灵。”
王民双眼红润的点点头,随即笑了笑:“放心吧师父,都过去几年了,我们也看开了, 余生我们都将坚守在第一防线,直至生命结束的那一天!”
一名还未成年的士兵,抱着一只纸箱,喜滋滋的跑进指挥室:“舰长,太好了,我们有药了,还有止血膏药……”
王民一听,满脸震惊。
他伸头一看,纸箱里装着自制膏药,以及两个玻璃瓶。
瓶子就是过去存放糖果的玻璃瓶。
里面装的是白色药丸,和蓝白相间的胶囊。
白色药丸是消炎药,蓝白相间的胶囊是退烧药。
瓶身贴了纸条,写明了药效和用量。
王民觉得不可思议:“师父,你们手里怎么会有药?”
不管是感冒药还是消炎药,那都是一粒值千金。
并且,有价无市,外头根本买不到!
炸天帮竟然赠送了这么多?
老李抠头皮:“你这个问题问倒我老头子了,我们团长给的,他是神人,总能时不时的弄到别人弄不到的稀缺物资!”
王民激动得满脸通红:“周辰同志?在宁城的时候老听人提起他,这些药品实在太过贵重,还请师父帮我引荐,我必须亲自过去,当面郑重道谢。”
老李摆摆手:“我会把你的心意传达给他,当面道谢就不必了,他这个人很怕麻烦,等下次有机会,我再为你引荐。”
王民想了想,点点头:“听说周团长人很年轻,年轻人确实怕麻烦,将来有机会在宁城相见,我定要以茶代酒,敬他一杯!”
抱着药箱的小士兵,一脸懵圈:“舰长,最后一点茶叶碎都喝光了,您去哪儿弄茶叶?”
王民:“……
老李呵呵一笑:“一定会有机会的!”
何营长敲门而入,立正敬礼:“报告舰长同志,我这里需要您写一张收条。”
王民立正敬礼,从上衣口袋取出一截不到手指长的铅笔:“何营长,我早就听人说起过你,不错,身板强壮,人也精神!”
何营长赶紧客气几句。
舰长是正营级,他是副营级,级别上貌似只差了一级。
事实上,这一级却是天差地别。
人家是东海护卫舰舰长,他是手下只有一个连的营长,实力和权利方面,被对方甩了一百条街!
王民是一名纯粹的军人,不懂周辰跟司令部之间的弯弯绕绕。
以为人家就是方便入库登记,“唰唰唰”写下一张收条。
还让副官把印章取来,主动在收条上戳了一个红泥钢印。
见爱徒的这波骚操作,老李的眼睛都瞪直了。
想阻止,又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太合适。
真伸手阻拦,就是吃里扒外。
此时,他长满皱纹的老脸上都是怜悯……
你个宝仔,咋四十岁了还不长点心眼?
写收条就写收条呗,你戳么子的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