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未晞眨眨眼,神情复杂望着他——阿墨真的为此苦恼呢……
要知道别人学熟一个地阶阵的基础内容普遍要两个月,天赋再好点的也得一个月左右,这还不算上手练习的时间。
唐墨用了两周出头学会书本知识,再用一周就练到如此了。
他现在的结阵速度,就已经比许多阵修结拿手阵法还要快了。
“阿墨这话若让其他阵修听了去,只怕会引来众怒呢~”
黎未晞抬手抚上唐墨的面颊,杏眼温柔如水:“不要太急,你已经足够棒了,没有东西在追赶你。”
唐墨愣了一下,随后释然笑了。
未晞仿佛也开了灵眼,能洞悉他内心中都没察觉的情绪。
被叶如泱绑走联系不到未晞,结出的元婴没法修功法……
还有即将结婚。
他早已不是孑然一身,有必须守护的人和生活,他马上就要成为一个人的丈夫,甚至是未来的父亲。
唐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迫切的想要力量。
尤其是元婴的问题,即使和洛师分析过大概率是天道干涉,但万一……真就这样了呢?
万一到了化神境也没法修第二功法呢?
唐墨感受到了失控的无力。
所以是他在逼迫、追赶自己。
偶尔他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呐喊:不够,还不够,你还可以更努力,这远不是你的极限。
修不了第二功法,就要从其他地方成倍补足,还要够快。
而完成一项立马就要开始下一项,唐墨不肯给自己一些喘息的时间。
因此他分明做到别人眼里很不得了的事,却仍不满于雷劫尚未圆满、火劫还没学会、叠阵遥遥无期。
他是焦虑的,只是藏得太深,自己都忙到没觉察,亦是下意识忽略了。
但这种无声焦虑、对失控感的忌惮担忧,黎未晞从他最近的点滴里替他察觉到了。
即使是草纸上的字迹愈发凌乱,无意识流露的焦急神情,以及用力将纸揉成一团这种细节。
于是黎未晞用温柔到化成水的目光注视他、告诉他:“没关系的,我会一直陪你。”
“阿墨该让自己歇歇,至少停下来喘口气,欲速则不达呢。”
唐墨深望爱人片刻,闭上眼,脸颊主动蹭了蹭她的手掌。
细腻如羊脂玉,带着晚间的清凉,令他好安心。
就如曾经那个黄昏,洛师作为师长抚摸唐墨的头顶,让他别急慢慢来,只要做最好的自己便可;
而今天黎未晞作为爱人,给予同样的宽慰,将焦虑化作心安。
努力没有错,但心态必须要改,唐墨知道这是自己的缺点——他从穿书前就是如此,不懂怎么给自己踩刹车。
郝老师走了,但他不再是一个人,会有人帮他及时冷却的。
所以不能好高骛远了,稳扎稳打学,别急着叠阵,万一修阵走火入魔了呢……
过度追求力量而迷失自我,三界从不缺这种例子。
唐墨抱紧黎未晞,脸枕在她的肩头,喃喃道:“黎小姐,唐某始终有一事求而不得解。”
“唐先生因何事困扰呀?小女不才,但搞不好能帮上忙哟。”
“黎小姐您为何总是如此懂我,莫非您悄悄研制了我都不知的仙丹妙药?”
“啊~大抵是因小女是先生您的心上人吧。”
黎未晞的掌心盖上他的胸口:“此处便是小女的住处,心意相通也不奇怪,是不是?”
“理应如此,是某愚钝了。”
“不过没关系哦,先生注意不到的事,小女有义务及时察觉。”
黎未晞踮脚亲亲唐墨的唇角:“阿墨,再过三天,未晞便是你明媒正娶的妻,你永远都可以多依赖我一点。”
“好。”
“那我们回家吧,你也该歇歇了。至少这三天不许忙阵法了。”
黎未晞先一步踏上剑,笑着对唐墨伸手:“先和未晞踏踏实实把婚结了,再去语风轩过几日清闲日子。”
“阿墨不是说彼世界新婚都有蜜月么?咱们或许暂时没度蜜月的奢侈时间,但陪你新娘子歇几天总可以吧?”
“那当然。”
唐墨牵她的手踩上剑,从后面揽住她的腰:“等从返魂树回来,我们就把蜜月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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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惊蛰。
艳阳高照,沧州春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大红的丝绸毯从白露丹阁门口一直铺到万宝楼,整条街都张灯结彩,周边商户也把才收起没多久的红灯笼又应景地挂了出来。
整得喜气洋洋,周围站满围观看热闹的人,不过有金楼铁卫、炎阳宫弟子和蓝家卫士在维持秩序,不让旁人踩上大红毯。
在众人看不到的暗处以及